第 84 章

慕挽辭被這樣的念頭吓了一跳。

甚至她自己都是不理解,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。

明明…這個孩子是她和江肆的。

江肆除了知情權外,還有必要與她一起撫養孩子長大。

方才問江肆是否喜歡孩子時,她便是這樣想的,怎麽會…

不想告訴江肆呢?

搖了搖頭,心中的想法才明确下來。

不是不想告訴江肆,而是現在孩子未必保得住,她怕江肆空歡喜一場。

可又十分不确定想,江肆若是知道…應該會歡喜吧?

在她坐起身子的時候斂了笑,身姿還是挺直的,在等着她靠回去…

慕挽辭心中一軟,十分乖順的靠了回去,還環住了她的手臂。

“江肆,藍軍醫什麽時候能回來?”

“我有事想找藍軍醫确定…”

慕挽辭心中是想當面問問藍韶,這孩子是否保得住,再告訴江肆的,可江肆卻一點就着。

“方才我就在想,衛念為何那般,定然是身體不舒服她又沒法子了吧?”

江肆拉着她來回的看,語氣有些埋怨:“我早就說過了,讓藍韶回來看看,按理說你雨露期過去都快半月了,還…”

越說,江肆臉頰越紅。

雨露期時慕挽辭會控制不住的釋放信香,所以從她進房間到現在,一直都是被淡淡的雪蓮味圍繞着,格外舒坦。

知道自己有些無恥,江肆趕緊停住話頭,站起身來說道:“我去喊知渺過來伺候,然後就去島中把藍韶找回來。”

“一個坤澤和沒用的乾元,她有什麽可研究的…!”江肆嘟嘟囔囔的說着,聲音不小把慕挽辭說話的聲音都蓋住了。

直到走出挺遠才意識到慕挽辭方才說話了。

極少又這般亂了分寸的時候,江肆有些羞窘的回頭問慕挽辭:“你方才…說了什麽?”

“我說有事找藍軍醫确定,還想…你留下來陪我,讓旁人去喊藍軍醫。”

“哦,好。”江肆下意識的應下,擡腿往慕挽辭的身邊走,可走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,慕挽辭歪頭看她,沒等發問就聽江肆說:“若是旁人去…我怕藍韶不肯回來。”

“還得是我自己去。”

江肆這會兒跟陣風似的,走了又回,回了又走。

慕挽辭看的腦仁發疼,輕微的嘆了口氣。

可剛剛還沒注意她說話的江肆耳朵卻是尖的很,這聲嘆息她聽到了,又走回了慕挽辭的身邊。

輕輕扶着她的肩膀,小聲的說:“我不去了,讓旁人去!”

“我陪着你。”

慕挽辭此刻頭痛欲裂,這會兒已經聽不得江肆的話了,輕輕擺手後便要躺在床上。

江肆雖然心急如焚可也實在是別無他法,笨拙的扶着她躺下,又把衣襟打開些,臉憋得通紅說道:“要不然…你還是咬一口吧。”

“或許會好受一些。”

犯蠢的舉動慕挽辭很少在江肆的身上看到,這會兒卻被她逗的發笑,搖了搖頭,又拍了拍身側的地方,虛軟的說着:“無需如此,你陪我一會兒便能好了。”

慕挽辭說的确定,江肆卻是不太信的。

可…

慕挽辭不肯咬她,她也不能去撬開人的嘴,只能乖乖的躺在她的身側。

而為了讓自己的信香濃郁一些,江肆把外衣脫了,裏衣也微微敞開,而後才摟着慕挽辭躺下。

奔波數日,江肆也是疲憊的,趕路時不覺得,做榴蓮蛋糕時也不覺得,這會兒抱着慕挽辭香香軟軟的身子,卻有些睜不開眼睛。

本是吊着勁的,可聽到身邊人傳來平緩的呼吸,她再也挺不住了。

閉眼前,腦子裏一直想着,等晚些時候…她一定要親自去把藍韶給找回來。

然後便攬住了慕挽辭的腰,沉沉睡去。

只是這一覺,睡得不安生。

本是睡的很沉,可不久後她便感受到慕挽辭動了動,掰開了她攬着腰的手,自己蜷縮到了床角。

江肆迷糊的睜開眼睛,擡手就想給她摟過來,慕挽辭卻抗拒的厲害,渾身緊繃…

江肆這才一個激靈坐了起來。翻身去看慕挽辭。

只見她額頭滿是冷汗,死咬着嘴唇,還不停的說着什麽…

“別…別殺了她!”

“別殺!”

反反複複的都是這兩句話,越說慕挽辭身體就越發涼,江肆的心也跟着顫了顫,她輕聲的喊了幾聲慕挽辭,又怕她在夢中被吓到,最後只能穿着衣服往外走。

走出房門江肆便喊了一嗓子:“知渺,衛念!快點上樓。”

兩人速度很快,江肆話音落下沒一會兒便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往樓上跑。

在前面是的衛念,她看到江肆也顧不上行禮,便問:“可是殿下…”

“是,你和…衛念現在這守着,我去島中找藍韶。”

“等着我!”

知渺走的比衛念慢了一步,兩人說完了話她才走到最後一節樓梯,江肆說完就走險些給她撞倒,事關慕挽辭,知渺慌神的厲害,等江肆走遠了,她還腳步不穩,拉着衛念一臉哭腔的說着:“殿下,殿下到底是如何了…”

衛念之前來診過脈的事情,知渺知情,可回去怎麽問她也不肯開口,這會兒看到江肆如此匆忙的樣子,她心中更是慌亂了。

反觀衛念閉嘴不言,知渺眼中含着淚也不敢輕易掉下來,跟着她一起進到了房間裏。

看到慕挽辭的樣子後,這忍了半天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,在慕挽辭小聲抽泣,好不難過。

衛念看的心裏發堵,沒好氣的說了一句:“知渺,閉嘴。”

“殿下會沒事的。”

她學藝不精,殿下的狀況她全然不清楚如何是好,只能把希望寄在藍韶的身上。

希望江肆能夠快點帶人回來。

—–

江肆騎着馬走出不久,外面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,視線受阻她心又焦急,險些走錯了路,找到藍韶的時候花費的時間比她以為還要長。

推門而進的時候,藍韶正在倒弄那些瓶瓶罐罐,江肆大步邁過去抓住藍韶的手。

聚精會神的藍韶被她吓了一跳,下意識的便要掙脫,可在看到江肆渾身濕漉的樣子一愣,忙問道:“這是發生何事了?”

“慕挽辭…”江肆渾身發顫的說出慕挽辭的名字,便把藍韶往外面拽,再往後的話便是出了門才說。

藍韶一聽也顧不上別的,頂着大雨共騎一匹馬跟她回到了船上。

江肆雖然說了慕挽辭的情況,可藍韶還是聽的雲裏霧裏,等見到人的時候擰着眉,看了慕挽辭好久一言不發。

“怎麽了?”江肆看不下去,便問她。

藍韶擡手,讓她先別說話,又看旁邊臉色發白的衛念,和哭的快要抽過去的知渺。

“讓她們先出去。”

不等藍韶或者是江肆說第二句話,衛念起身便走,還拉着不願離開慕挽辭的知渺。

出了門,知渺不情願的甩開衛念的手:“衛念,你為何拉我出來,我想陪着殿下。”

衛念不為所動,看都不敢她一眼說道:“你在裏面除了打擾還能有何用?”

知渺頓時語塞,氣惱的甩了甩袖子蹲在地上繼續哭。

衛念見她如此,深深的嘆了口氣。

知她是關心慕挽辭,可她又何嘗不是?

只是…這樣的情況,她們真的什麽都幫不上。

——

“江肆,你坐在床邊喊她。”

藍韶一邊從衣服裏翻找着什麽東西,一邊吩咐着江肆,可江肆卻有些猶豫:“喊她?可若是驚到她…”

“驚到她?”藍韶停下動作,瞪了她一眼說道:“你要是能驚到她還好了呢,按我說的做!”

江肆張了張嘴,沒再說話。

這話聽着無禮,可也是事實,她只能照做。

而藍韶在一旁翻來翻去,并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,跟江肆說了一聲別停之後,便奪門而出。

門口守着的知渺見狀,想問她一句,藍韶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
來回都是如此,急忙的樣子也知渺也不敢在打擾了。

乖巧的蹲在地上,也不哭腔,就眼巴巴的看着房門。

哐當一聲,門被藍韶從裏面打開,她看了看兩眼,語氣不耐:“你們去一樓,不管聽到什麽聲音,都不許過來!”

說完便又回去,不等兩人做任何的反應。

因為她知道,知渺再鬧,衛念也會把她給帶走。

整個房間安靜下來,只能聽到床邊江肆聲聲喊着的挽辭。

藍韶閉眼,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。

烏黑透亮的玉,在她嘴裏不斷念叨出聲後逐漸變的翠綠。

而且越來越亮。

本該專心叫慕挽辭的江肆都被亮光吸引住了。

此刻的藍韶只能用一個詞形容,詭谲。

她赤着腳,衣衫半解,手中不停搓着那枚玉佩。

半響後,慕挽辭的嘟囔聲變小了,蜷縮的身體也逐漸開始舒展。

江肆露出笑容,想要喊藍韶過來看,卻在回頭時看到藍韶的臉上毫無血色。

她心裏一咯噔。

方才藍韶的動作便是十分奇怪,這會兒…

“藍韶…?”江肆顫着音喊她,藍韶卻只是皺着皺眉頭,絲毫沒有理她的意思。

慕挽辭在好轉,而藍韶她…

江肆搞不清楚這是什麽狀況,喊誰都不是…

突然眼前一片血紅,藍韶捂住心口踉跄了幾步,走到了床邊。

安撫似的對江肆說:“無事了。”

“殿下,無事了。”

“那你…”江肆見她嘴角的血跡,方才藍韶可是吐了血啊!

“我也無事,你知道的我懂醫巫之術,西鑰家所學之術法便是以血養玉。”

藍韶說完,把手中緊握的玉攤開給江肆看。

方才還翠綠的玉佩,這會兒已經是血紅色的,并且逐漸變淡,而藍韶的臉色也變的好轉起來。

她讓江肆起身,走到了慕挽辭的身側,撫在她的手腕上。

卻是眉頭一跳,眼睛從慕挽辭的身上移到了江肆那裏。

江肆被她看的心裏沒底,顫着聲問道:“她到底是怎麽了?”

藍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,張了張嘴愣是一個音都沒露出來。

等了半響,江肆到底是冷靜了下來。

也開始察覺到藍韶的不對勁來。

從只聽了幾句慕挽辭如何的話開始,藍韶便心急如焚。

方才她也急,沒空去細想,現在想來這份急切,不應出在藍韶的身上。

她對待慕挽辭或者她的事情雖然八卦,但什麽情況都很穩,唯有這次。

她慌了神。

“藍韶,為何不語?”

等到想要的答案,江肆又問了一遍,藍韶這次轉過頭來看她。

畢竟是以血養玉,她的臉色雖然好轉,但也還是有些慘白,一聽到江肆的問話,更是又白了一分。

擰着眉說道:“我已經說了,殿下無事,倒是王爺你…”

江肆頓住腳步,聽她的滿頭霧水,又十分氣惱,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,并未覺得有什麽。

卻聽藍韶悠悠說道:“殿下有身孕了,可長久與你在一起…”

“可能會保不住。”

咳,這可不是公主沒說!

相關推薦

發佈留言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