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7 章

“你身體如何?”

“孩子怎麽樣了?”

江肆忽略心裏的不自在,連着問了兩句,可慕挽辭依舊是那般冷漠的看着她。

江肆有些恍然,好似半個月前拉着她要她哄睡的人,不是慕挽辭。

也更像是沒發生過的事情。

心裏的不安在一點點的放大。

慕挽辭不語,她還是坐在了她的身邊,安靜的看她,等着她有所反應。

許久後,慕挽辭才輕輕的動了動手指,視線也從江肆的身上移了下來。

只是那股神情還是未變。

冷冷的開口:“無恙,孩子也很好。”

江肆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接話,幹巴巴的說着:“挺好就好。”

“那要見我,是有何事?”

何事?

慕挽辭輕輕歪着頭,這才與方才的冷漠有了些不同。

只是江肆看着依舊心裏不踏實。

她握緊了拳頭,再看慕挽辭一眼的時候她已經垂下來眸,沒有任何回應的樣子。

冷漠的,無視了她的問題。

江肆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麽,更甚的是想要伸手去拉住她的手。

慕挽辭卻反應極大的躲開了。

江肆怔住,看着慕挽辭利落的動作相信了她好了許多。

可更不解她為何會如此。

直到,慕挽辭擡起頭,越過她看向了桌子上。

昨晚專門為她做飯菜還放在上面,慕挽辭沒吃。

之前幾日從來都不會如此的情況擺在這裏,江肆有些不知所措。

不是不能問她為什麽沒吃,而是不想問。

慕挽辭此刻的樣子讓她清晰的感受到,她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
兩人久久的沉默之後,江肆有些坐不住了,站起身直視着慕挽辭,顫着音問:“你…到底怎麽了?”

慕挽辭滿目茫然,半響才反問她:“我該如何?”

“你該…”

她也不知道慕挽辭該如何。

或許該是像她一樣,多日未見便十分惦念,見到後便想着多說幾句話…?

她此刻也有些醒悟,藍韶所說的不同到底是為何了。

慕挽辭,變化了最初的模樣。

不再是那個會抓着她的手,問她會不會留下來的那個慕挽辭了。

江肆困惑不解,眼睛盯着慕挽辭看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倒是慕挽辭又輕輕開口了。

“江肆,你果真變的不同了。”

只這一句,慕挽辭便又下了逐客令:“我累了。”

江肆二話沒說,站起身便走了出去。

到門口時,遇到衛念和知渺,她想問一句慕挽辭是怎麽了,卻聽到身後的人喊道:“知渺,關門。”

知渺關門進去,衛念卻守在門口看着江肆踉跄的走下來樓。

沒多做思考,便下樓追了過去。

“王爺。”

“何事?”江肆回頭,見是衛念整理了一下情緒,與平時無異,可方才的樣子卻一滴未漏的讓衛念都瞧見了。

她躬着身,開口說道:“王爺,我家殿下這些時日總是會被噩夢紛擾,醒來後便會坐在床上發呆…”

“許是受了驚吓才變的這副樣子,還望王爺…不要往心裏去。”

“知曉了。”江肆木然的回答,之後又擡起問衛念:“那她今日喊我來之前,是何模樣?”

“是…”衛念面露猶豫,江肆見了扯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,也不為難她轉身便走,卻在同時聽到衛念小聲的說着:“殿下哭了許久。”

慕挽辭哭了?

方才她見到慕挽辭的時候,感受更多的都是她的冷漠,衛念這麽一說她才回想起來。

慕挽辭的那雙眼,确實有些紅腫。

頓時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。

她聽說過,懷孕時有的會情緒起伏大,無法控制,嚴重一些的恐怕還會有抑郁傾向。

慕挽辭不會就是…這樣吧?

自嘲的表情變了變,一臉嚴肅的問起衛念,這幾日慕挽辭都是如何。

雖然她也從藍韶那裏得到過一些消息,可到底不如衛念和知渺這般貼身陪着的人

“殿下這些時日有些嗜睡,一天當中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覺,醒來時情緒便有些不好,這兩日尤甚,醒來時都是紅着眼眶,飯菜也吃得少。”

“到今日,竟是沒來由的哭了起來。”

“奴婢詢問過,殿下倒是一句話也不說。”衛念滿臉擔心,說着說着嘆了好幾口氣,她本以為今日慕挽辭把江肆叫來,情緒會好轉許多,卻沒倒是把江肆惹得情緒不好了。

江肆聽完,什麽話都沒說,下樓去找藍韶了。

找她說說慕挽辭的情況。

可一到了二樓卻沒找到藍韶的人影,又去了甲板找她。

見到了人,江肆還沒出一個字來,藍韶就先開口:“殿下有心事,你不如給她一些時間。”

滿腔的話都被噎住,江肆吐了口氣,也她一樣靠在甲板上。

今日慕挽辭找她過來這一趟,她倒是有些不知道為何了。

如今不想走,也不想留下。

直到傍晚,江肆想是找到事情了似的,讓房林去拿個榴蓮到船艙,她要給慕挽辭做榴蓮蛋糕吃。

上次的那個還未來得及吃,慕挽辭身體不适了,這次她問過藍韶了,慕挽辭安穩了許多,她江肆用的抑制貼也比之前好用。

足夠讓她再送去一趟。

不過。

她先膽怯了。

她到了三樓沒進門,而是交給了衛念的手上就匆匆離去了。

之後每隔幾日她都會做一份蛋糕或者小甜品給慕挽辭送過去,每日一餐更是必不可少。

房屋的建造也到了尾聲,江肆看了看給自己和慕挽辭準備的主屋,心中滿意,想着兩月之前不遠了,什麽時候可以邀請慕挽辭前來。

不過心中也是彷徨不安,許久未見慕挽辭。

怕兩人的關系,就此變的生疏。

本以為自己一直會是認定了就勇往直前的性格,卻沒想到有一天會像個鴕鳥。

深夜,她在屋頂看着船艙三樓的影子出神。

明日就是她要出發去梧州島的日子了。

磨了這麽久,梧州島的那位蕭素女君,終于同意與她見面詳談。

而這一去也不知道會是多久。

雖然與慕挽辭甚少見面,但是她清楚兩人距離并不算遠,最近的時候是隔着一道門,可這一去那可就遠了。

梧州島與泸州島算是東海島嶼中距離較遠的了,來回往返都需一日,她這一趟是過去談合作的,怎麽也的要個幾日。

心中隐隐有些不舍,可又清楚機會難得,能夠說服蕭素,意味着東海大半的島嶼都會與內陸建立商業,利潤不容小觑。

她嘆了口氣,為了心中的不舍決定今晚就這般守着慕挽辭睡。

無意義,卻能讓她安心下來。

睡到天色泛白,她起身到卧房沐浴打扮,便帶着的靖衛營的人上了船,一路出發至梧州島。

梧州島戒備森嚴,與之前登陸泸州島的時候全然不同,與之溝通的事情還是蕭琴出頭。

藍韶與她和蕭孤相處的那半月時間裏,不知道是達成了什麽樣的約定,讓蕭琴十分信賴與她,與梧州島取得這般聯系也都是靠着的蕭琴。

蕭琴進入梧州島倒是方便的,可是江肆他們這些乾元比想象的難上許多。

仿佛這些條條框框就是給乾元君們設置的。

蕭琴在梧州島境內微有歉意的看着江肆:“雖然答應了藍韶我會盡全力幫助你,可到了這裏。”

“規矩還是要守。”

“出入的乾元君,全部都要用撒上特殊的抑制粉,一丁點的信香都不能露出來。”

她話音落下,就有不少梧州島的守衛乾元往他們的身邊撒上抑制粉,蕭琴還在一旁解釋:“這藥粉只會讓你們短暫的無法使用信香。”

“不會有任何事的。”

江肆不大情願,除了面前幾個沒躲開的将士之外,烏泰和房林等人都躲開了過去,站在江肆的身側。

雖然臨走之時,藍韶告訴她蕭琴可完全信任,可她還是覺得這事有蹊跷。

剛想吩咐房林和烏泰在外面候着的話,卻聽到後面鬧出了不大不小的動靜。

梧州島的宮殿臺階甚高,他們都是爬上來的,可為圍在身後上來的人似乎是坐着軟轎。

直到走的越來越近時,江肆也确定了,此人還真是坐着軟轎。

她又看過去一眼的時候,卻發現轎子身邊的人都十分熟悉。

知渺,衛念,還有那幾個武婢…

幾乎是猜都不用猜,裏面坐着的人定然是應該在泸州島的慕挽辭。

她一瞬間瞪圓了眼睛,捏住了一旁的烏泰的肩膀,烏泰吃痛轉頭看向她,又順着她的眼神也看了過去…

“王爺,這…殿下怎會在此?”

烏泰不解,江肆也同樣的不解…

仔細看去,圍在慕挽辭身側的人并不多,只有她随身的武婢還有知渺衛念。

那樣子,像是毫無戒備。

她心中有些着急,不明白她貿然前來是為何,推開烏泰和房林三兩步走了過去,撩開轎簾果然見到了慕挽辭。

一身正紅色襦裙襯的她皮膚嬌嫩的很,氣色照比之前她看到的那次不是好了一星半點。

近一個月未見,雖然疑惑但更欣喜,江肆一把拉住她的手,掩蓋不住笑意的問她:“挽辭,你怎麽會突然來了?”

“我…”

“放手。”呵斥聲響起,江肆才認真的看向慕挽辭的臉。

面無表情,眼底冷漠一片。

江肆頓時如墜冰窟,往後走了幾步。

如果上一次她還能騙自己慕挽辭是因為情緒不佳,那麽這一次,她沒法騙自己了。

因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,充滿了仇視。

轎簾被放下,江肆看着軟轎從自己面前走過,毫無阻攔的就進入到了梧州宮殿。

自己在梧州島守衛面前活像是個小醜。

可她卻無暇顧及,各種情緒在心裏蔓延,卻仍然無法理解慕挽辭…

今天碼完的早,早點更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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