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盡量縮到一邊,豎起了全身的刺。
那麽防着他,就算知道是他打電話給我媽刺激的她,我都沒有來找他,沒想到,我竟以這種方式栽到他手裏。
已經到手的獵物,他倒是不急着動手了。
反而自顧自地抽出支煙點起來。
“為什麽接近我?為什麽還要對我媽下手?”我想來想去,覺得太奇怪,如果再不問,我恐怕是沒機會問了,“你應該不僅僅只是把我當花瓶使吧?”
郝休吐了一口煙,煙霧迷蒙着他的臉,如果他沒有這麽變态,現在看着,他真的很有一種難以抗拒的邪魅感。
他就坐在床頭櫃上,幾乎跟我面對面,勾了勾唇,說:“你是很聰明,可惜太遲鈍。就像現在這樣,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,你已經在我手上,不還是任我拿捏,想怎樣就怎樣?”
“那真相到底是什麽?”
無論我的結局怎樣,我總得知道到底是什麽導致的那種結果吧,不然豈不是太冤?
郝休睨着我,估計在審視我身上藥性的發揮程度,我當然要裝的還能扛的樣子。
默了會兒他才開口,卻是猛吸了一口煙,朝我迷眼道:“真想知道?”
“當然。”
“那好。”郝休又慢悠悠地吸了一口,“你可得聽仔細了。”
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意思,只定盯看着他。
忽然,郝休的眼神變得迷離又遙遠,像是看到了遠方的什麽東西,而且還一直追随着。
雖然我身體有些不舒服,但眼下的情況又能讓我集中精力,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終于,他緩緩地開口,就像打開一個從未打開過的神秘大門,房間裏是奇異的安靜與詭異。
“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叫馮雨柔,我們很相愛,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,但是,就在我們準備訂婚的前夕,她的父親突然得了不治之症。”
郝休的眼神特別悲傷,我是第一次見。
他口中的馮雨柔,我相信,應該就是指我所認識的那個馮雨柔。震驚的同時,心也慢慢靜下來,聽這個男人繼續訴說着他的故事。
“可那時候我很窮,家裏根本沒錢拿出來給她父親治病,而她們家的情況比我們家還要不堪重負。就在我們到處籌錢的第三天,她突然跟我提出分手,然後就看到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,那個男人,就是顧容。”
提到顧容名字的時候,他是咬牙切齒的。
我也真是沒想到,顧容跟馮雨柔竟是這樣認識。
那麽那一次,他應該是用錢給她父親治病,而馮雨柔為了報答他,就以身相許了。
但沒想到的是,顧容居然真的愛上了馮雨柔,而且還那麽深刻。
“沒多久,他們就結婚了。”郝休突然笑起來,“我當時竟還差點為了這個女人去跳樓,如果不是被我父親及時發現,我恐怕早就死了。但是,我恨所有人。恨馮雨柔對我的背叛,恨我父親當初的阻攔,讓我一直痛苦到現在,他就應該讓我一死百了。還有我媽,他就是我爸的幫兇,整天勸我,沒完沒了,我真恨不得一手掐死她。好在,她現在終于死了。”
郝休看着自己的雙手,笑得有些瘆人。
“直到你的出現,讓我的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。”郝休看着我,眼裏放出精光,“你跟顧容結婚後,我就更加高興了,從那時候開始,我就開始了我的計劃,不擇一切手段在去打壓顧容。當我發現顧容對你可能是真心時,我更加興奮了,決定要毀了你,讓他也嘗一嘗失去至愛的感受。”
我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的話,他又繼續說:“我接近你,當然是為了得到你的信任。至于你的母親,應該是我對你做得最狠的手段了。但是紀小離,你不能怪我,跟顧容比起來,我簡直差遠了,你也看到了,我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,在你眼裏,我就是一個變态,一個神經病,可這一切,都是因為顧容!我希望你的母親離開你後,我就是你唯一的靠山了,果然,你終于如我所願,來到我的身邊。”
我搖着頭,怎麽都沒想到,我居然成了他報複顧容的一顆棋子:“郝休,其實你怎麽樣對我,我真的都能接受,但你為什麽要傷害我的母親?她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,你居然把她害死了,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,居然就這麽離開了……”
郝休木然地看着我,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,可也只有短短的幾秒。
如同沒聽到我的控訴,他繼續着自己的話:“其實馮雨柔也知道這一切,甚至暗中幫了我不少忙,包括那次讓你去顧容家吃飯,讓你故意撞到她正在通話。”
原來,那條短信是馮雨柔用顧容手機發給我的,而我撞到槍口上,果然如禹川所猜測的那樣,真是被設計了,包括顧容,可我們至今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。
顧容沒有跟我解釋,我也就這麽一直誤會着他,甚至,還用簪子捅了他。
“那小星的事呢,是不是也是你們一起設計?”
我滿懷期待地看着郝休,就差這最後一件了,如果這一件事也是他們所為,那我跟顧容之間,就全是誤會……
可是,郝休只是看着我笑,卻是一個字都不再說了。
他是故意的,肯定是故意的,越是看到我們受折磨,他就越是開心。
此刻,我還有空檔想他先前的話,說顧容可能對我是真心,是真的嗎?
很早以前,蘇元也是這麽說的。
到底是不是真的?
可就算是真的,那又怎樣?
我們之間是沒有信任的,至少,他不信任我。
兩個人之間,沒了信任,還有什麽資格談其他的?
“啊!”
突然,外面傳來一聲尖叫,似乎是劉研的。
郝休一擰眉,直接将我一只胳膊拽起,打開了房門。
外面,是顧容以同樣的姿勢扯着劉研,雙眼怒斥着看着郝休。
他還真的來了,他居然找到了這裏?
當我無從逃脫的時候,我就在想,如果顧容有那麽一點點了解我,他就應該知道,我答應送行禮到機場就一定會去,如若沒做到,就肯定是有事。
我雖期待他的出現,但也并不抱多大希望,畢竟,跑到劉研這裏來,繞的彎有點多,也有點遠了。
但我沒想到,我居然在這間屋子裏見到了他,讓我震驚的同時,心也跟着怦怦亂跳。
“郝休,劉研肚子裏的孩子是你最後的希望了,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,就放了紀小離,否則你們郝家,從此就要絕後了。”
顧容這話是什麽意思?他似乎對這其中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。
“你報警了?”郝休冷聲問。
顧容扯了一邊的嘴角,笑道:“我是良民,不報警還能怎麽辦?現在樓下全是警察,包括這門外。如果你不相信,可以去窗戶那邊看一看。”
郝休拉着我來到窗邊,果然,小區外面密密麻麻,真來了不少警察,全都嚴陣以待。
“呵,你好像什麽都知道啊。”郝休退回原處,睨向顧容。
顧容挑了一下眉:“如果你沒有這麽喪心病狂,我恐怕也不會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這是打算把我交給警察?”郝休的問題同時引起我的注意。
顧容既然叫了這麽多警察過來,而且照他剛才所說的意思,肯定是知道郝休所做的事了。
果然,顧容淡笑道:“從你準備撈紀小離出監獄的時候,我就開始注意你了,并且非常遺憾地告訴你,我已經收集到你所有的證據,足夠你判個死刑。”
死刑?
為什麽聽着這兩個字,我心裏一陣揪疼。
郝休也是大笑起來:“哈哈,你要判我死刑?哈哈,這世上怎麽有這麽滑稽可笑的事?”
他說的滑稽可笑,我卻感覺他的心估計疼的扭曲了。
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占了去不說,現在還要為此喪命。
為什麽我覺得,那個罪魁禍首應該是馮雨柔呢?
我雖不了解當年她的情況,但通過我對她的了解,我覺得她并不是郝休說的那樣美好。
甚至,處處存有心機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為重。
馮雨柔那麽攻于心計,對男人又很了解,她肯定知道郝休為她做的事,可我絲毫沒看出她有什麽愧疚在裏面,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。
若郝休真被警察帶走,以他的所作所為,結局必定是死路一條,那他這一生是真的悲劇了。
“你總得為你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。”
這雖是現實,卻是殘酷。
顧容的一句話如同總結,頓時讓郝休安靜下來。
他低頭看着我,問我:“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?”
沒錯,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如果不是聽了郝休的故事,我不會認為他可憐,甚至有許多的憎恨。
我蹙着眉沒有說話,他又說:“可我真的不甘心哪。”
他一聲長嘆,聽的我心裏真的有些難受,好像這麽一個人就此就要畫上句號了,可他想的女人他最終是沒有得到。
畢竟他做出了那麽多,付出了那麽多不可挽回地代價。
甚至連一刻都沒享受過。
這是多悲哀的事?
“小郝總!”
忽然,劉研悲痛地喊了他一聲,目光堅定,語氣沒有絲毫動搖:“不管你在哪,我都陪着你。”
這話的意義深遠,我沒聽懂,郝休卻聽懂了。
只見郝休勾唇輕笑,卻是沖我說:“直到現在我才看明白……”
看明白什麽?
所以?
不等我猜測,郝休推了我一把:“去吧,你自由了。”
我狐疑卻快速地來到顧容身邊,盡管他此刻不是我最好的歸宿,但目前卻也只有他能護我周全。
顧容一手拉過我,另一手卻還沒有松開劉研。
劉研回頭,眼睛早已哭的紅腫:“顧容,你還不放我過去!”
我不知道顧容在想什麽,他似乎在猶豫,到底要不要把劉研放開。
“顧總,我求你了!”劉研竟然如此低的态度。
顧容更是蹙眉,最終松手。
一得到解放,劉研就撲向郝休的懷裏,郝休也抱住了她。
“小郝總你別怕,我說話算數,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,不管你在哪,我都陪着你。”劉研的眼淚如決堤般流出,她仰頭看着郝休,仿佛就是要得他的認可,“請你相信我,我是真的喜歡你,真的。”
郝休看了他半晌,終于,他揚唇笑起來,我覺得這一笑,仿佛是我跟他相處以來最燦爛,最陽光的笑了。
他低頭在她額上落下深情一吻:“嗯,我信你。”
這一幕,讓我沖動地想哭,怎麽有種到了末日的感覺?
兩人走到窗前,看着窗下,臉上均是無畏的笑容。
如果我知道他們要跳樓,我一定會過去拉住他們,盡管,我被他們傷害過。
人到了最後,所有一切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。
他們跟說好般,縱身一躍,我驚得直接怔住,趕緊跑過去,顧容緊跟着我,拽着我的胳膊。
這樓是高層啊,他們住在幾樓的,我怎麽忘了?
從我這裏看下去,根本看不見完整的身形,只看到是兩個人在一起,地上一攤血。
“啊!”
我捂着嘴叫起來,同時,也回轉過身子,不敢再去看。
這一幕,應該是我見過最恐怖的一幕了,久久不能讓我心理安寧。
它像一顆魔鬼的種子種在了我的心裏,慢慢生根發芽。
如果郝休不告訴他的故事,我可能不會有這種感覺,因為即便是再恐怖的表面現象,它總會有過去的一天。
可這個不一樣,雖然我對于兩人,不,是三人,還有一個孩子呢,對于他們的死,我沒有什麽推動作用,但過程種種,卻又跟我悉悉相關。
後來的一個月,我精神都是恍恍忽忽的,連正大那邊的工作也暫時停下來了。
“你怎麽來了,身體好些了?”
顧容放了我兩個月的假,我覺得我應該去上班,不然我會更焦慮。
看到我,他似乎沒想到,又似乎很期待的眼神。
我顧不了其他,只想告訴他一件事。
所以我連開場白都沒有,就直接跟他說:“顧容,馮雨柔在你之前是郝休的女朋友,甚至在跟你結婚前幾天,她就要成為他的未婚妻。他們是青梅竹馬。”
說完,我終于輕松了。
可顧容卻是覺得不可思議:“你說什麽?”
他好像根本不信,甚至立即沉下了眸。
我繼續說:“馮雨柔是不是因為她父親重病認識的你,然後你出錢幫他父親治病,後來娶了她?”
顧容蹙眉:“你只說對了一半,我的确是出錢幫她父親治病,可那在我跟她相識之後。”
雖然這一切都是過去的事,但這一前一後,代表的卻是不同的意思。
我其實已經很清楚了,相信顧容也應該明白。
就是郝休,如果他知道是這種順序,他是不是更加難受?
可如果他早點知道,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?
我不知道。
那一前一後的意思,也不過是我的猜測,只有馮雨柔自己才最清楚。
直到我離開,顧容都沒再說一句話,我想,他是不是應該要重新厘清一些事了?
當天,我并沒有繼續留在公司,而是去了郝休跟劉研的墓前。
郝休犯了那麽多事,或許死不足惜,可劉研呢?唉。
還有,那麽小的一個孩子,才一個月。
也幸好孩子小,不然劉研恐怕也是舍不得的吧。
三條生命轉瞬即逝,真是太容易了。
忽然,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,我不過也就淋了幾秒,就有人在我上空撐起了雨傘。
扭頭一看,居然是顧容,他怎麽到這裏來了?也是為了看郝休他們?
他是不是對于郝休的死,心裏存了一些疙瘩?
所以到這裏來跟他說說話?還是?
他說:“我看你狀态還沒完全好,不放心。”
可他居然說的是這個。
我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裏,自從郝休跟劉研死後,在家裏的那一個月,除了想起他們的死會讓我心緒不寧外,其他時間我都是比較安靜的。
而且有柏林陪着我,陪我說話,當然也談及我跟顧容的事。
她問我今後有什麽打算,因為照目前事情的發展來看,她說顧容總有一天會看明白自己的心。
是的,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,除了姜越跟禹川跑得很勤,顧容也經常會過來。
柏林知道我還沒有真正忘記顧容,所以才會那樣問我。
可是,這段時間,我也想了很多,這世上的事,真不能随心所欲地争,不然在你得到的時候,同樣會有失去。
而失去的,未必就是你不想要的東西。
顧容,我雖沒完全放下他,但也不想去争了,早就不想去争了,更何況之後又出了這麽多事,也讓我看清看淡了許多。
只有真正放下執念,人才能活得輕松啊。
所以對于他的關心,我也只是笑笑。
之後,顧容又跟着我一起去看了我媽。
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個結果,我當然要告訴我媽,讓她放心。而顧容也當着她的面表态,會好好照顧我。
我沒有說什麽,就當他是以朋友的名義。
最後,我還去了張小四那裏,把事情跟他說了以後,我整個人就真的放松了。
人一旦放松,就好像身體裏的精氣神都不見了似的,一下就沒了精神。
顧容神色微變:“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?”
說着,就打橫抱起我,一路到了山下,于成老遠就迎過來,接過了傘。
到車上後,我像久病初愈後大幅度工作引起的疲勞,很快就睡着了。
之後,我又休息了小半個月。
這小半個月,我才算是真正休息,可能精神真的放松了,身體各方面都特別清爽。
柏林說:“我真怕你要成一個病怏子。”
我笑道:“以後老了說不定會,但現在肯定不會。”
在家整整待了一個多月,就跟與世隔絕一樣,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我一概不知道。
柏林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,我一下就猜到是不是小星醒了。
“對啊,你可真敏感。”柏林笑我。
我沒想到自己對于小星能醒來居然這麽高興,以前我雖然期待他的蘇醒,但總感覺不會那麽高興,但現在,我真是特別高興。
心裏也沒有想着去問他當時的情況。
柏林說,他也是剛醒幾天,大部分時間都還在睡覺,可能睡的時間多了,反應有些遲鈍。
“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?”我不禁擔憂起來,他當時可是把腦子狠狠摔了一下呢。
柏林翻我一個白眼,說:“放心吧,醫生已經做了全面的檢查,一點問題都沒有,在醫院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嗯,這真是一個好消息。
“還有一個壞消息要不要聽?”她忽然又問。
還有壞消息?
當然要聽,什麽都聽。
她說:“郝休死後,百川就被秦蕭接手了。誰都不知道,原來秦蕭是郝休的表哥,而且兩人的關系相當不錯,遺囑早就在一年前就立好了。”
原來,這兩人中間還有這一層關系呢,打死我我都不會想到。
“如果他們的關系真的很好,那應該也稱不上是什麽壞消息吧?”我很好奇這個。
柏林聳了一下肩:“可我卻聽說,當初郝休立這個遺囑的時候,秦蕭是用了一些手段的。”
還用了手段?
可至于用了什麽手段,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了。
從郝休跟劉研的事後,我就不可能再在百川上班了。
雖然對公司有不舍,但僅我一個人的力量,又能挽回什麽?況且,我是真不想再攪入任何的紛争了。
我笑道:“看來你對小郝總有改觀啊。”
她倒是沒有否認:“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,以前挺讨厭他的,但人死後,又覺得很可憐。現在連家當都拱手送人了,又覺得挺可悲的。”
我卻說:“那都是他們選擇出來的,沒什麽好遺憾的。”
柏林看着我,狐疑地說:“我怎麽感覺你在家休息了一個多月,人好像變了一樣?好像把問題都看淡了。”
“你不覺得這是好事嗎?”我笑問。
她點頭癟嘴:“嗯,是好事。”
想起她的工作,我問:“那你現在應該不在百川了吧?”
柏林眼睛一瞪:“那當然了。我消息多靈通啊,知道秦蕭要接手後,就趕緊辭職了。”
這倒是,秦蕭這個人,反正我是很不喜歡他。
只要是個女人,都應該離他遠遠的。
問及她今後的打算,她說還沒什麽想法,先休息一陣才說。
也好,反正這邊就她一個人,她也沒什麽負擔,是應該好好休息一陣。
之後我就去上班了。
一個多月沒來,相比于百川,千盛倒是很穩定,沒什麽變化。不管是人還是事,都是老樣子。
哦,不對,應該是有一個人有了變動,那就是馮雨柔。
聽駱雪說,小星醒了,顧容讓馮雨柔不用來上班了,在家當全職太太。
嗯,聽起來,倒很是羨煞旁人。
我有些理解顧容的行為,但又有些不理解。
他可能是因為我跟他說了馮雨柔跟郝休曾經的關系,所以才把她撤下來。
但讓馮雨柔整天跟小星在一起,我還真的不放心。
要知道,那件事,在我心裏,一直是個疙瘩呢。
難道我之前認為的顧容已經弄清楚,其實還沒有?
顧容建議我去辦正式的員工手續,我想了想,還是沒有答應。
他雖然拿正大當誘惑,但現在對我來說,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。
人哪,變起來可真快,連我自己都是,又怎麽好說別人。
我抽了個時間去看小星,當然是經過顧容同意的,他還讓我帶了一個拼圖,說給他解悶的。
老遠,就看到一個久違的身影,那是溫東林的,正跟馮雨柔站在病房門外,兩人不知道在讨論什麽,似乎有些小争吵。
對于兩人的關系,我已經很清楚,所以一點都不奇怪。
只是,他們說話太投入,對于我的到來渾然不覺,所以我聽到溫東林不可置信的問:“你居然會讓我做這個?你不是很愛他?”
她讓他做什麽?
我心下頓時狐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