閃身躲到一邊的柱子後,只聽馮雨柔不耐煩的聲音傳來:“如果你不做,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。”

說罷,她轉身就往另一邊的電梯口走去。

我伸頭看了一眼,溫東林并沒有跟上去,而是往我這邊看過來。

心下一怔,他知道我在這。

“你眼睛可真厲害,我都躲這了還被你看到。”我笑着走過去。

溫東林也是笑:“如果我說,你身上有種特別的氣味,你信嗎?”

我呵呵一笑:“只要別是什麽難聞的氣味兒就行了。”

“對了。”不等他再接話,我直接問,“她讓你做什麽呢?”

溫東林挑挑眉,當然不會告訴我。

雖然我看得出來,馮雨柔讓他做的不是什麽好事,而他似乎也不太願意去做,但要真比起來,相對于他來說,馮雨柔是自己人,而我是個外人。

他怎麽可能告訴我。

我又故意說:“人家可說了,只要你做了就跟你走,難道你不想重新得回她?”

溫東林睨着說,笑問:“那可是對顧容不利的事,你不心疼?”

這話問的,我都有些聽不懂,聳肩道:“你做不做,難道還會考慮我會不會心疼?”

再沒對此事談下去的必要,再要扯,他肯定會扯上顧容對我有意思的話來,瞧他剛才那表情就知道。

所以,我掠過他進了病房。

小星轉醒後,氣色的确是比以前好了。

摸了摸他的臉,似乎比以前長了些肉了。

我微微勾唇,臉上露出笑來。

“你很喜歡小星。”溫東林就坐在我旁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星,用的不是問句,而是很确定的陳述。

我點頭:“是啊,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,第一次碰到他我就很喜歡他,而他也一下就記住了我,也很喜歡我。”

可我,對他的愛卻不夠純潔。

“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。”

像是喃喃自語,随後就轉了語氣,似是确認:“我聽雨柔說,小星變成這樣,是你的原因?”

我眸眼一垂,勾唇笑問:“我的原因是什麽意思?溫總您能說清楚點嗎?”

他的眸色變得深沉,卻也直接就說了:“真是你把他推下樓的?”

我笑笑,說:“看來溫總是不太相信這事就是我做的對不對?其實我現在想想,小星之所以會這樣,的确是我的原因,如果不是我,他根本不會出事。但是,推他的那雙手不是我的。”

“那是誰的?”溫東林緊接着問,“聽說當時就你跟他在一起。”

我睨着他,語氣也變得生硬:“如果你問馮雨柔的話,答案會更清晰。說到這裏,溫總應該很清楚我要表達的意思,但我卻為此做了好幾個月的牢。”

溫東林似乎對這個并不清楚,追問道:“既然不是你做的,你又為此蹲了監獄,而你心中又有懷疑對象。難道你心裏就這麽放過去了?應該不會平衡吧?”

他說的沒錯,我的确就是心理不平衡,誰都不想被人冤枉,尤其這中間還牽扯到顧容,我更加接受不了。

可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,最近,這種心理不平衡已經越來越沒有以前明顯了。

到底是時間久了,還是郝休跟劉研的死對我沖擊太大?我并不清楚。

所以我是沉默了很久才開口的,卻也是實話:“以前的确是,可現在,我真的不知道了。”

這是一種矛盾心理。

溫東林看着我,久久才将視線移開。

不多會兒,小星就醒了,看到我,大半年沒見了,也沒相處,他居然沒有一點生疏,也沒有怔愣,反而欣喜的不得了,大喊出聲:“紀阿姨!”

那一刻,我眼睛一下就酸了,特別想哭,因為真的特別感動。

所以還是小孩子真實啊,喜歡就是喜歡,不喜歡就是不喜歡。

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,我連忙過去把他接過來,摟到懷裏,親吻着他的小臉。

說真的,這不是我兒子,搞的跟我自己的兒子似的。

同時我也知道,原來我心裏,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,還是那麽喜歡他。

小星見到我,可能太興奮了,以至于很長時間後才注意到我旁邊還有一個人。

我早就奇怪了,這難道不是他親爸?為什麽他看到了就跟沒看到一樣,沒什麽反應呢?

不過要說反應,其實在他第一眼看到他時,還是有點的,也就是怔了一下,之後就沒下文了。

其實我心裏是期望他能喊他一聲爸爸的,但他沒有,所以我又覺得,是不是我懷疑錯了,其實顧容才是他真正的父親?

我斜眼瞄向溫東林,他一臉的不可置信。

小星更是奇怪地問我:“紀阿姨,這個叔叔是誰啊?”

我正眼看向溫東林,他臉色非常不好,我就更詫異,笑着問:“小星真的不認識?”

小星搖頭。

就在小星搖頭後,溫東林估計不控制住自己的脾氣,喝了一聲:“小星!”

如果真是他親兒子,現在卻不認識,這讓溫東林怎麽不發怒?

這一吼聲不小,小星吓得直接躲進我懷裏,把臉埋進去,就是不出來。

我蹙眉看向溫東林:“你幹嘛呢,不知道會吓到他?”

盡管溫東林沒告訴我小星到底是不是他兒子,但有些事情,我們似乎就是很有默契,就是猜,也覺得很有理。

可溫東林不走,而是一直盯着小星的後腦勺。

“小星,可別憋壞自己了,你出來,阿姨帶了個好東西給你,是你爸讓我帶給你的,專門給你解悶的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,我故意看着溫東林,他的表情當然很奇怪。

小星終于把臉露出來,擡頭問我:“是拼圖嗎?”

晶亮的眸子閃着期翼的光芒。

我好奇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的,我還沒說是什麽呢?”

他嘿嘿一笑,說:“上次我爸爸跟我說的,說下回來要給我帶拼圖。”

哦,原來是這樣的。

瞧他喊顧容爸爸喊的多順口啊。

看着溫東林那一臉的不爽,我心裏竟有種得意,誰讓他那天故意灌我那麽多酒的,小星可終于幫我報仇了。

然後我把拼圖拿出來,小星高興得不得了,一個人在那拼了好長時間。

想想也是奇怪。

以前小星剛跟顧容接觸的時候,也不會喊他,還很怕他,可現在你看,顧容給了他承諾的東西,他高興成這樣。

關鍵是,他喊顧容喊的很溜啊。

這回小星蘇醒的時間比較長,整整三個多小時,溫東林在外面給我們買了些吃的。

吃完後,他似乎困了,正好顧容給我打電話,還讓小星接了,我真怕小星會告訴他這裏除了我還有一個叔叔。

可能是因為太困,所以他也沒多說什麽,問了顧容什麽時候來看他,沒一會兒就睡着了。

正好溫東林出去抽煙的時候,苗英來了,所以兩人并沒碰到面。

我們也是好久沒見了,雖然以前也是婆媳關系,但總沒了從前的感覺。

得知那電話不是顧容打的後,我對顧容的傷害也是有些愧疚,所以對苗英也沒有太多的憎恨,微笑打過招呼後就走了。

醫院外面,溫東林抽了很多煙。

這男人也真是,那麽不受待見,還硬在裏面撐了幾個小時。

溫東林看我一眼後,用力扔掉手中的煙蒂,有些郁結地上了車,那最後的眼神是帶着些淩厲的。

我想,他是不是找馮雨柔問清楚去了?

如果不是晚上還有個客戶要見,我肯定很勺道地跟過去了。

這兩人之間的故事不簡單,況且,馮雨柔還讓他做什麽事呢。

因為時間的關系,我并沒有回公司跟顧容彙合,而是直接去了顧容想收購的那家酒店。

到了地方後,還有一些時間,而顧容也沒有到,但我給他發了短信跟他說到了,他說他還有一會兒就到,讓我先随便看看,回頭還要考我他為什麽要收購這家酒店。

考不考我,我倒是沒什麽興趣,但這酒店,光第一眼看上去,我就很喜歡。

大廳進去有一圈吃飯的地方,兩邊還有雅間,關鍵是,後面還有花樣。

順着小橋走過,兩邊的小水池裏面紅色鯉魚在草叢中嬉戲玩耍,還不時有噴泉灑出。

再往前走,就是一處假山。

嗯,居然還有假山。

倒不似刻意從別處搬過來當作裝飾,而是像是本身就長在這裏。

因為假山面積非常大,我從小道穿過去後,喔,裏面的景色更是宜人。

有花有草有水流。

我平時是不太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,覺得沒什麽意思,但這裏不同,竟讓人有種,身在此境,心緒頓然放松的感覺。

好像來到的是一片淨土,整個身心都跟着安寧了。

可能真是我自己太過心浮氣躁,也有很多雜念,所以身處在這裏後,我感覺非常舒服,恨不得永遠待在這裏不走了。

我猛然想到顧容說的,要問我他為什麽要收購這家酒店,難道這就是原因?

可既然這麽好的地方,為什麽要轉手給別人呢?

這酒店其實是很有名氣的,四周環山涉水,一般來旅游的都選擇在這邊。

我雖然一次沒來過,但也聽說,這裏的生意特別好。

這下看了一回才知道,原來是真的不錯。

可我就想不通了,好好的,為什麽要轉走?

“喲,這不是紀小姐嗎?”

我正蹲着看池中的小魚,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
這聲音雖然有些久違,但辨出聲音後,我的脊背還是驚了一下。

站起來轉過身,果然是秦蕭。

此人,當真是好久不見。

我微微笑道:“秦總。”

“怎麽,一個人在這?”秦蕭還是那副色迷迷的樣子,就像沒看到過女人一樣,盯着我不放。

看到他,我自是想到很久前我踹他的那一腳,不知道他有沒有忘記。

估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。

這人,我當然不能單獨跟他在一起。

這地兒雖好,但有秦蕭在,我實在應該早早離開。

我沒點頭,卻是說道:“顧總就在那邊等我,不好意思秦總,我先過去了。”

女人的勢力總歸是弱的,我只好拿顧容當擋箭牌。

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,顧容也應該過來了。

我就要掠過去,秦蕭卻攔出長臂,挑眉道:“那麽急着走做什麽?我剛從那邊過來,你們顧總的車還沒來,不着急。”

眉心一擰,我往後退了一步。

他卻逼向我,而我身後就是水池。

輕輕一拽,他就把我拽過去,貼在他胸前:“上次那一腳可踢的我不輕,這回,你可得好好給我揉揉,不然,我這心裏不平衡啊。”

“秦總,請你自重!”我已經很不悅,可他就是不松手,卻笑,“說真的,我一直很自重,可碰到你我就自重不起來,尤其你還是顧容的女人,我他媽就想知道顧容喜歡的女人到底是什麽味兒的。”

這話他從前也說過,當時我還跟他說,顧容喜歡的女人是馮雨柔。

現在他又說出同樣的話,可我卻不想再重提那句話了。

不是我變好了,而是我覺得,做人,真不能太缺德。

秦蕭也沒有真對我做什麽,就是故意低頭蹭在我脖子那邊,感覺下一步就要行動了,這種感覺非常不好,可他卻樂在其中。

“秦總。”

遠處傳來顧容的聲音。

我定心了,秦蕭嘿嘿地笑着,也終是放開了我。

“秦總好雅致,剛剛聽說宇恒有員工跳樓了,您作為老板還有心情在這游山玩水呢。”

顧容不會随便說出這種話,人命的事,可不能随便拿來玩笑的。

秦蕭頓了兩秒,盯着顧容,似是在确認。

看來,他雖然是個浮誇的男人,但遇到大事,他還是放在心上的。

沉默一會兒,居然一個字也沒說,就這麽走了。

“沒事吧?”顧容來到我跟前,打量着我。

我輕輕搖頭,他又問:“很喜歡這裏?”

這裏确實不錯,沒等我說話,他接着說:“以後我們就是這裏的老板,你可以随便來。不過,下次來可得叫上我,你一個人太危險。”

我抿抿唇沒說話。

回去前廳的路上,顧容問我他先前給我預備好的問題,我把自己剛才的心裏感受跟他說了,可他說,我只說對了一半。

原來這個山水酒店的老板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,平時他根本不在這裏,只有偶爾的時候才過來一趟,酒店的經營就交給自己的兒子女兒。

兩人談的很愉快,最終也達成協議。

回去的路上,帶着很多好奇,我問:“這家酒店年年虧損,為什麽你還要接手?”

其實酒店虧損,而且每年都是這樣,我真是詫異。

看這生意多好啊,真沒想到居然還是虧損的。

那位老先生說了,他有很多東西都是免費贈送的,而送的東西也是好的,已經很多年入不敷出。

年年虧損,他也是知道,只是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,客戶大多都是沖這個來的,不可随意更改。

這也是他父親告訴他的,做生意,就是要信守承諾,哪怕自己吃虧了,也要滿足客戶的需求。

只是,每天忙裏忙外,人辛苦點沒事,你說整天掙不到錢,時間長了,還有什麽意思?

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啊。

老先生說,他的兒女也越來越有意見了,他自己年紀也大了,沒精力搞了,只希望找個能托手可靠的人來。

所以才想到的顧容。

而顧容的父親跟這位老先生以前是戰友。

只是,讓顧容這樣不做賺錢的生意,他行嗎?

顧容輕笑,沒有急着回答我的問題,我想到一層,就問:“你不會是因為長輩的關系,所以才不好意思接手的吧?”

話一問出來,我就覺得我問的不對,他顧容做事,何時在意過別人的感受?

當下我就擰了擰眉,看着窗外,不再關心這個問題了。

可顧容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:“長輩的關系是有原因,但最重要的就是,刺激,有挑戰性。你想,幾十年固守經營的公司,要想把它變成盈利的一面,真是太難,處理得不好,說不定還會讓公司倒閉,有這麽大的風險在裏面,會讓我覺得很有意思。這就是我問你的那個問題的另一半答案。”

嗬,就是為了刺激,挑戰自己?

所以他肯定是要以盈利為目的,只是,要是最後真的承受不住風險倒閉了怎麽辦?那老先生豈不所托非人?

我并不贊同他的做法,所以也不會再發表什麽意見了。

反正這跟我也沒什麽關系,我只要好好做事就行了。

只是這協議已經達成,那總得有人跟進吧。

于是我問:“你剛才說要做市場調查,要不要讓駱雪跟進這個事?上次正大的事,她就很想參與,這次山水酒店的項目,也是一個機會。”

顧容卻是沉默,而後才說:“目前還是就讓她做手頭上的事。”

我不禁問:“你是擔心她的身體?我看她還不錯,而且她自己也很想出去試試,她總不能一輩子就這樣吧?”

既然她自己想出去鍛練,那就肯定對自己的身體有把握。

可顧容卻說:“一輩子就這樣又怎麽樣,難道我還養不起一個閑人?”

這話說的頓時我有些語塞。

也在突然間明白,顧容對駱雪或許有些不一樣。

他用了一個‘養’字。

頓時我心裏是想了一些東西的,但也沒必要表露出來,我淡淡地‘哦’了一聲,就沒再說話了。

就連我想提醒他有關于馮雨柔讓溫東林做什麽事的事,也沒有心思了。

而顧容在看我一眼後,也沒再說話。

可等我回去後,洗完澡人就變得更清醒了,腦子裏總是想起顧容的那句話。

我以為我也只是當時心情低落了一下,沒想到,還是在我心裏留下印子。

難道男人真的都一樣,這麽容易就移情別戀?

以前雖然有一個甄善美,但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,顧容真正愛的人,其實從來就只有一個馮雨柔。

他對她的寬容我是看在眼裏的,幾乎是一種溺愛,簡直要上天了。

而我,也把顧容深愛馮雨柔的事當成一種習慣,好像不能接受他會重新愛上別的女人。

其實仔細想想,顧容對駱雪還真的不一樣,我一開始只是以為是因為駱雪的身體,他特別照顧,現在看來,他是想把她養在身邊。

我慶幸自己比甄善美和馮雨柔都小,可駱雪才是真正的小姑娘,每個男人是不是都愛這樣一個白紙一樣的女人?

遇到一點事就擔驚受怕,甚至還會單純地想要去死。

那次自殺的事現在回想起來,想到顧容當時那麽緊張,我現在才有點明白過來,這樣的女人才更容易招人喜歡,招人心疼憐惜,才讓男人有種強烈的保護欲。

我不知道顧容是不是對馮雨柔變了心,但他對駱雪的表現是真的不同。

所以在馮雨柔摔下樓梯後,他始終沒有明确做出什麽決定,反而還說聽我的留下駱雪。

也許是礙于馮雨柔的心理平衡,所以才拿我當擋箭牌。

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對不對,但光是這樣想,我心裏就很不爽。

這個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,反正難受得要命。

最近想的事情多了,頭腦總是有些不作主,人也沒什麽精神,總感覺這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太虛僞。

雖然我看不出駱雪有多喜歡顧容,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大咧的女孩,也許是我的嫉妒心理在作怪吧,所以在後來的一次馮雨柔找駱雪麻煩時,我第一次沒有上前說話,而是純粹做一個旁觀者。

這是馮雨柔出院後第一次來公司,時隔兩個多月。

她直沖沖向着我跟駱雪而來,從容淡定,我下意識地就以為她是不是又來找我的。

這也是一種習慣,她喜歡找我麻煩,說些氣話給我聽。

可她也只是淡淡掃我一眼後,就把犀利的眼神睨向駱雪,以迅雷不及耳之勢打了她一巴掌。

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小,清脆的掌聲響徹在整個空間,我都驚了一下,朱亞幹脆叫了起來。

而駱雪呢,直接嘴巴就出血了。

“你幹嘛打我?”駱雪被打疼了,氣得眼睛通紅。

“妖精!”馮雨柔罵了一句,“別以為沒人看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,你推我的那一下,我會一點一點還給你。今天這個,只是來給你打聲招呼。”

“我根本就沒推你!”駱雪的聲音也不小,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解,“你幹嘛要冤枉我?”

她的眼淚也終于流下,可能是覺得委屈。

此刻的我也真是奇怪,全身都是麻木的,甚至有那麽一瞬間,我被馮雨柔的真實給俘虜過去,開始懷疑駱雪的說辭。

“幹什麽?”

顧容的聲音突然出現,我扭頭一看,他跟于成一起過來,臉色很沉。

駱雪繼續哭,而馮雨柔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,看了顧容一眼後,什麽都沒說。

“誰打的?”

駱雪的臉本來就白又嫩,被那麽重力襲擊後,沒一會兒就紅了,而且還有手指印子在上面。

看着特別明顯。

顧容看着我,眼神又睨向馮雨柔,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麽沉着臉對着馮雨柔。

而馮雨柔也是奇怪,平時在顧容面前都裝作一副很柔弱的樣子,今天卻一改常态,竟還傲首挺胸,說:“是我打的。”

顧容眸色一眯,馮雨柔卻冷哼一聲,扭頭就走。

這真是意外。

“朱亞,帶駱雪去洗洗。”

顧容一聲令下,駱雪的抽泣聲就沒了,而朱亞聽令,一秒都不敢耽誤,趕緊帶着駱雪離開。

“你進來。”

他是沖我說的。

為什麽是我?難道馮雨柔走了,他要把責任放在我的頭上?瞧他這什麽臉色,好像真要把怒火都撒在我頭上。

門一關,就聽顧容問:“跟我說一下經過。”

我現在算是知道了,遇到什麽事後,他都第一個問我事情經過。

我把經過說了一遍後,他問:“所以整個過程你就一直在旁看戲?”

他挑着眉,眼神已經很明顯,就是在怪我,怎麽就無動于衷地看戲?

我真覺得好笑,也想知道,他接下來還會怎麽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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