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撒了一地,小星一下從我後面竄出來,跑到我前面撿地上的東西。

尤其是撿地上被打壞的一張畫上,我看到他的眼淚滴在那畫上,十分心疼的樣子,不由得我的心也是一揪。

可這畫,明明就是溫東林畫的。

還是前兩天我離開正大時,他交給我的,當時他說:“幫我帶給小星,相信他會喜歡的。”

除了這個,再沒說別的。

而現在,小星已經遠遠不止喜歡,還非常珍惜,瞧他撿畫的樣子,我都心疼。

他剛才說什麽,說爸爸呢!

所以溫東林才是他的爸爸。

可那次在醫院小星看到他時,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,還故意叫他叔叔?

我盯着這個只有六歲少年的後腦勺,仿佛感覺,他小小年紀比我們這些成人承受的都要多。

相信這一切馮雨柔都看到了,她眼裏是遏止不住的憤怒,再次掄起掃把直接朝小星的頭上砸去。

和,我女人打起人來,怎麽一點也不注意對象?

小星是個孩子,她怎麽能沖着他的頭來打呢?

我來不及阻止,可也絕對不想小星類似摔下樓梯的事再次發生,所以整個人撲到小星身上,将他護在懷裏。

乖乖,這一掃把柄直接橫在我的背上,跟被鞭子打了一下,當真是疼得我想哭,火辣辣的。

這馮雨柔下手還真是狠,當真是一點不含糊啊。

我在心裏埋怨的同時也覺得可笑,她都想要了小星的命,現在下手狠點打他又有什麽好奇怪的?

“紀阿姨!”

小星大聲喚我一聲,這一聲,雖然急了點,但還真是好聽,聽得出來,他在擔心我呢。

眼看着這馮雨柔打紅了眼,又要再來第二下時,我猛得擡頭,橫手握住她的掃把,用力一扯。

說真的,她力氣沒我大,所以我用力扯過來時,掃把就跟着我過來了,而且還踹了她一腳。

其實別看我是一個女生,我也是打過架的,當然不是上學那會兒,也不是跟許青他們後面混的那會兒,而是上小學前。

我經常跟村裏小孩子打架,最喜歡用腳踢他們,而這一招總是最管用,就一直記着了,後面只要我遇到什麽事,最先出去的肯定是腳,而且效果都是相當的好。

馮雨柔不知道我要這麽幹她,更是被我剛才那麽一扯重心早就不穩,我緊接着的那一腳,她毫無防備,一下子就被踹到往後退了好幾步。

她想站穩,但沒站穩,所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。

那狼狽樣,在我看着她時,她更加怒不可揭,動作也是迅速,雙手撐着地面就要起來,估計是想跟我拼命。

可我哪裏會給她這種機會,上去就用腳踩在她的手上。

其實我還是挺狠的,專門找她的痛處下手。

當然,這一切都要基于她當初害我入獄的原因上。

既然她種了那個因,那就必須得承擔這個果。

而且,此時此刻,我也是有些沖動的,所有被我麻木掉的東西一下了全湧出來,而且在內心裏隐藏了這麽久,早就發酵得不成樣子,就等着最後的爆發。

我也跟着了魔一樣,腳下真用了相當的力,馮雨柔疼的大叫。

我低頭問她:“上次小星到底是你推下去的,還是我推下去的?”

這女人還真是倔,都這樣了,還跟抗日英雄一樣瞪着我。

她這麽瞪着我,我當然氣了,又是一用力,那一聲慘叫聽得我可舒服了:“說,嗯?”

“紀小離,你簡直是個瘋子,當着一個孩子的面就這樣,你就不怕他有心理陰影嗎?”

不得不說,馮雨柔的話多少拉回了我的一些理智。

就在我回頭看向小星時,小星居然很冷靜地跟我說:“紀阿姨,我去樓上了,你好了跟我說一聲。”

乖乖,瞧這樣子,整一個霸道小總裁啊。

看着他捧着被馮雨柔打掉的那些東西蹭蹭的上樓後,我聽到馮雨柔扭頭看着小星的背影,喊道:“你這個小兔仔子!”

“現在可以說了吧。”我的腳始終沒有松開,繼續問,“馮雨柔,其實你心裏愛的那個男人,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應該是顧容吧?”

當我問出這個問題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,果然,她在冷冷地哼了一聲後,可能也覺得今天落在我手上是逃不脫了,卻是笑道:“是,我心裏愛的人一直都是顧容。可是,小星就是我的一個污點,只要他不在了,我就還是原來那個馮雨柔,顧容就不會對我另眼相看,他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愛我!”

最後一句,她幾乎是沖我吼出來的,好像很激動。

聽後,我整個人都是一怔,有哪個做母親的會認為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污點,要想方設法地除掉他?

馮雨柔的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,同時也更加可憐起小星這個孩子。

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瞄向樓上。

沒想,小星居然沒有回房,而就是站在樓梯口,而且面色明顯比剛才白了許多,眼淚花泛濫。

我知道,馮雨柔不愛他,可他依然愛着這個媽媽,即便這個媽媽對他如此不好,但他依然愛她,哪怕他也會生氣,發脾氣。

如果不愛這個媽媽,他就不會有現在這般傷心的眼神。

小星咬着唇,默默地轉身,然後輕輕關上房門。

那孤寂悲涼的後背讓我心裏一陣難受。

他才幾歲啊,為什麽要經歷這些?

我放下腳,一把揪起馮雨柔,沉痛着眉頭問她:“所以,推他下樓的人就是你對不對,只不過你讓我給你背了黑鍋。”

馮雨柔的眼神突然暗淡,嘴角微微勾起,哼了一聲:“是啊,可那又怎麽樣?你牢都坐了,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,你以為,顧容還會信你?”

我咬牙切齒:“顧容信不信我,我已經不在乎了。你以為每個女人都跟你一樣,為了自己的私欲,竟然殘害自己的親生兒子?我好奇的是,人家溫東林明明已經盯上你了,肯定也跟小星見了面,如若不然,也不會托我帶東西給他。你現在這麽害他的兒子,難道就不怕他弄死你?”

“我怕,我當然怕。”馮雨柔竟沒有一點悔意,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“可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,我絕不會把自己陷到死胡同裏出不來。紀小離,你就等着吧,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看到我真正厲害的地方。”

我眉眼一壓:“你還在做什麽?”

她微一勾唇:“你覺得我會告訴你?”

我看着她簡直不敢相信,這些舊事我都已經知道了,她怎麽一點也不擔心?

沉默良久後,我說:“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給顧容,不管他信不信,總得讓他知道。”

馮雨柔笑起來:“盡管去說吧,不過我提醒你,男人都不喜歡翻箱倒櫃。尤其是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在你身上的時候,我覺得你應該省點這個力氣,還是想想怎麽對付駱雪吧。”

又是駱雪?

不過,她倒是比我靈敏,早就察覺到不對了。

我故意提醒她說:“你難道忘了上次就因為你幾句話,讓她自殺了?怎麽,還沒長教訓?”

“你覺得我會怕她?”馮雨柔一臉的不屑,“顧容是我的,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把他搶走,尤其在我做了這麽多事以後。”

她冷冷地看着我。

終于,我放開她,她也終于平靜,看了一眼樓上,面色平淡地去了廚房,然後出來的時候居然端了杯水在喝,一副悠閑的樣子。

我沒想到,顧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,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。

他看到我有點驚訝,睨了一眼馮雨柔後,問向我:“我不是讓你去見一個客戶,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?”

對于我在他家裏出現這件事,似乎讓他很不高興。

這次來看小星他的确不知道,主要是因為我要把溫東林托我給小星的東西帶給他,所以才沒跟他說。

見完客戶後,我就直接去找小星了。

原以為他還在醫院,我哪知道他會出院回來,而且還是到這裏來?

其實就算他請我來,我也不會來。

餘光瞄到馮雨柔嘲笑的面容,微微垂眉後,說:“聽說小星出院了,我是來看他的。”

當然,先前發生的那一切,我還不急于告訴顧容。

或許是我覺得,就算我跟他說了,他也不一定會信我。

人就是這樣,從跟他相處到現在,他一直覺得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,第一次的不信任就會影響到後面。

所以,我在他心裏就是個突兀地存在。

“看好了嗎?”他凝視着我問。

我看着他,只好點頭:“看好了。”

“看好了就走吧。”他淡淡丢下這句話,把自己的東西随意放下,然後就見馮雨柔上前往他懷裏蹭去,柔聲道,“是不是累了,我給你捏捏。”

看着她細白的手指纏繞在顧容的脖子那裏,輕輕地按壓着,我心裏居然還會翻江倒海。

之前我以為的兩人關系破裂,也不過是一種假象罷了。

什麽叫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,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。

我太小看顧容對馮雨柔的感情,也太小看馮雨柔的手段了。

也難怪馮雨柔那麽自信。

看着顧容,我也真是奇怪了,單獨跟我相處的時候,就跟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,甚至還會覺得他心裏是不是有點我的位置。

看他那天去山上找我,還關心我拿毯子給我換,幫我煮姜糖水,幫我處理下水口。

最重要的是他的笑容。

為什麽現在想想,就像假的一樣?

還是說,本來就是我想多了?對待任何一個女人,顧容都會那麽做?

我頓時覺得自己好傻。

可看看樓上,我還是很不放心小星,雖然他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,但想想他剛才受傷的眼神,還有孤獨的背影,我心裏就泛起憐憫之心。

猶豫了很久,我還是說:“顧總,我好久沒看到小星了,剛才也沒說上幾句話,我能不能帶他出去玩一會兒,然後我就給他送回來。”

說出這句話後,我就盯着顧容看,同時,馮雨柔也是看向我,雖然她知道我要幹什麽,但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,好像巴不得我把這個讨厭的家夥給帶走,讓她清靜清靜,也好跟顧容過上二人世界。

顧容先默了會兒,然後問馮雨柔:“可以嗎?”

馮雨柔立即笑道:“紀小姐也是自己人,當然可以。”

就這樣,我就把小星帶走了,他有一點高興,也有一點不高興。

天還沒黑,但也到了晚飯的點,我問他想吃什麽,他說什麽都不想吃。

我問他想去哪裏玩,他說他也不想去玩。

一陣沉默後,他突然跟我說:“紀阿姨,我想爸爸了,你能帶我找我爸爸嗎?”

我當下眉心一擰,不由得問道:“去哪裏找?”

他一點都不含糊:“我爸爸在黎城,他叫溫東林,你看,這就是他畫的,以前我們經常在一起畫畫,他一開始畫得很差的,可現在居然已經畫得這麽好了。他說過,等他學會了,還要跟我一起畫的,但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呢?我真的好想他。”

說着,他低下頭,一副犯了錯的樣子。

知道令我驚訝的是什麽嗎?

不是他突然提到溫東林就是他的爸爸,而是他居然一下子說這麽多,确切地說,是一下子跟我透露了這麽多。

仿佛他以前就是一個小秘密缸子,現在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。

我默默地開着車,心裏也盤算着等下要怎麽跟他說。

我把他帶到我那裏後,是我媽這裏,他也沒覺得不對,就跟着我。

他說中午沒有吃,我就下了面條給他吃,等吃完,我帶着他一起躺在床上休息。

我問他:“小星,其實阿姨覺得很奇怪,你以前什麽都不說,怎麽現在一下子說這麽多?而且你不是一直叫顧容爸爸的嗎,怎麽現在又變成溫東林了?你能不能跟阿姨說說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我們是面對着對的,他看着我,咬着下唇,可能真到了要說的時候,他又有些猶豫顧慮了。

如果他能什麽都說出來,對我來說,真是幫了一個大忙,但我不想逼他,微笑說道:“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好不好。”

我擁着他閉上了眼睛,以為就要這樣睡着了,小星糯糯的聲音如清泉般傳來:“媽媽剛離開黎城的時候是帶着我一起的,她說要帶我出去玩。其實她平時很少帶我玩的,一聽到她要帶我玩,我開心得不得了。可後來才知道,原來她帶我來的地方是這裏,打聽了很久才知道,這已經是另外一座城市了。到這裏後,她更加不理我了,甚至還想把我丢掉,我好害怕。她警告我,不許喊她媽媽,也不許喊爸爸為爸爸,要給我找新爸爸,否則就永遠不帶我回家。”

原來,那次我過馬路看到他,他一個人就是他差點丢掉的那一次。

原來不喊馮雨柔媽媽,是馮雨柔特別的威脅。

原來他不愛說話,都是被自己的母親給逼的。

看着小星的眼淚默默地流下來,我心疼得不得了,輕輕地給他擦掉,他繼續說:“我知道那次是媽媽把我推下樓的……”

說到這裏,他一下拱到我懷裏,大聲哭出來。

我也沒忍住,跟着流出淚來。

馮雨柔打他,罵他,可能他都沒覺得什麽,但她把他推下了樓,那得給他純真的心靈多大的創傷啊。

小星雖然什麽都沒說,但他心裏很清楚,他的媽媽是真的不想要他了。

從剛才他一下沒控制住自己嚎啕大哭就可以知道,他是真的傷心了。

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才能讓他好過一點,只好緊緊地抱着他,說:“對了,如果覺得傷心,那就痛快地哭出來,阿姨抱着你,保護你好不好?”

過了許久,小星才把臉露出來,眼睛又紅又腫的,我親了親他的小臉,微笑着說:“要不要喝點水,剛才可流了很多哦。”

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搖搖頭,問:“紀阿姨,你什麽時候帶我去找我的爸爸?”

看來,他是真的不想再待在馮雨柔這裏了。

而且他叫顧容爸爸,估計也是被馮雨柔給逼的。

這個問題,我實在是不好回答。

盡管我知道他的爸爸在哪,但這樣貿然把他帶過去,到底對不對?如果顧容知道了會怎麽樣?

見我沒說話,小星以為我不願意帶他去找爸爸,又把頭埋進去。

我趕緊拍着他的背說:“先讓阿姨好好想想怎麽帶你去好不好?”

“嗯!”話音一落,小星就把頭探出來,很響亮地應了一聲,然後非常認真地盯着我,說,“紀阿姨,如果你是我的媽媽就好了。”

說完,他又很難過地把臉埋進去,緊緊地抱着我。

就這一句話,頓時讓我的酸了鼻子。

有哪個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?明明就是個有媽媽的孩子。

柏林跟蘇元從外面回來的時候,我跟小星正在沙發上被那張被馮雨柔打壞的畫子。

那是溫東林讓我帶給小星的。

小星摁着紙,我用膠布去貼。

“呀,小星,你出院了?”

柏林也是很喜歡小星這孩子,看到他自然很驚喜,小星一擡頭,沖柏林喊道:“柏林阿姨好。”

這乖巧懂事的樣子,哪個見了會不喜歡?

小星當然也是認識蘇元的,但只小聲喊了一聲叔叔後,并沒表現出有多高興。

可能小星不喜歡顧容,所以連帶着蘇元也不喜歡了。

接下來就是柏林跟小星一起補畫子,蘇元輕聲問我:“小星怎麽在這裏?”

對于他們家的事,我不知道蘇元知道多少,只說:“他說想到我這裏來玩,就帶他過來了。”

他點點頭,沒有多問。

而後咳了一聲,說:“那個,下個月我就要跟柏林結婚了,跟你說一聲。”

嗯?

我詫異地看着他,然後又看向柏林,只見柏林白了他一眼,罵了一句:“你就這麽說話的?”

蘇元癟癟嘴。

我頓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,肯定是柏林讓蘇元跟我說的,說他們要結婚的消息,但沒想到蘇元就跟打招呼一樣。

不過我哪會計較這個,男人嘛,不會說話不是很正常嘛。

而且,他們要結婚了,我當然高興。

看他這樣子,是真心想把柏林娶回家的。

我笑着說:“結婚好啊,日子訂了沒?”

柏林有些不好意思,搖頭:“還沒呢,這不得經過你同意嘛。”

是啊,我知道柏林愛玩,所以老早我就跟她說過,以後她要真找到結婚對象,一定要給我看了,經過我同意才行。

這肯定得同意啊。

要是不同意,柏林肯定不幹。

不過,我問:“那你們結婚後住哪,應該不會跟他大哥住一起吧?”

蘇元不是蘇家的嫡子,蘇小天也不是他親大哥,那樣的一家子,以柏林的性格,如果住在一起,反正我覺得是不太合适。

我望着蘇元,他說:“我有自己的房子,你放心吧,我們兩個單獨住。”

我看到柏林松了一口氣,我真想罵她沒出息。

這次讓蘇元跟我說結婚的消息,估計也是想通過我問問他這個情況的。

白了她一眼後,我說:“你想要啥,到時候我送你。”

所有人中,就我們倆的關系最好,最交心,又一起經歷了這麽多。所以她想要什麽,我都會盡一切可能給她辦到。

但她卻說:“我什麽都不要,就缺一個伴娘。”

“伴娘?”我不禁皺眉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結過婚的。這多不吉利啊,不行。”

伴娘一般是要選沒結過婚的,能給新娘讨個好頭的。我不僅結了婚,還離了婚,這太不吉利了。

不是不相信他們的婚姻能永遠走下去,但這個不好,我寧願相信這些習俗,也不要去冒那個險。

見我不願意,柏林也不幹了:“哪裏不吉利了?就因為結過婚又離了婚?這都什麽年代了,你怎麽還那樣想呢?反正我不管,你要是不給我當伴娘,這個婚我就不結了。”

一聽不結,我話還沒說,蘇元就急了:“怎麽又不結了呢?這哪行,說好的事不能随便變的。”

說着,蘇元又看向我:“沒事沒事,我們都沒那想法,你趕緊答應了吧,不然柏林都不願意嫁給我了。”

這可不是小事,回頭我得好好跟她說。

我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是多黴,但就近年,我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一顆黴毒,太不吉利了。

晚上小星就在我這睡的,顧容跟馮雨柔都沒打電話過來,他們也真是放心。

可能是二人世界過得太舒服了,估計把這孩子都忘了。

小星剛入睡,我的手機就響了,吓了我一跳,連忙把聲音給關了。

是溫東林打過來的。

當時我還在想,他不會是知道小星在我這,所以特意打過來的吧。

不過他卻跟我說:“我已經跟我們領導溝通過了,可以先用你們的,但合同的話,只能簽一年。”

一年,嗯,是有點短了,所有跟我們合作的客戶,都是三年起步,還有很多五年的。

這個一年……

不過,能合作,是我早就預料到的,只要能順利進行,說明溫東林跟馮雨柔的計劃就一直在進行中。

第二天,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顧容時,他笑着說:“一年就一年,又有什麽關系,相信一年以後,他們會考慮更長時間。”

我故意問道:“顧總,他們老板明顯還是不相信我們,難道真的要跟他合作?”

“為什麽不?”顧容反問,“即便是一年,你要知道,不是他一個公司,他旗下那麽多公司,那利潤也不得了。放心吧。”

商人,看中的永遠都是利益,況且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,似乎千盛就有過這樣的例子。

見我沒有說話,顧容忽然問:“聽說,你要當柏林的伴娘?”

我擡頭看他,只見他沖我挑眉笑道:“巧了,我正好是蘇元的伴郎。”

相關推薦

發佈留言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