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地區醫院能出名,還得歸功于許青這幫人。

初中那會兒,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,不僅有本校,就連外校的都能摻和進來,到處是結幫拉派,受傷的自然就多,人一問:“哪兒躺着呢?”

回的都是:“地區地區。”

而許青就屬于哪兒哪兒都有他,但要說受傷,我倒極少見到,一般都是他P股後面的兄弟。因為他都屬于幕後,動動嘴皮子一擺手式,自是有的是兄弟為他沖鋒陷陣。

所以他住進了醫院,我第一反應是,難道是捅了什麽大婁子,有人想整他?

我進去一看,許青是頭部受傷,還是腦門,繃帶紮着,搞得活像個為民受傷的戰士,竟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
許青本來還在低頭看手機,猛一擡頭看到我,似是沒想到是我,臉色一變,還有些微紅,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形象實在不好,瞪了桂林一眼:“誰讓你告訴她的!”

他是真發火了,臉都漲更紅了。

桂林一臉憋屈,白淨的臉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鏡,被許青這麽一吼,那斯文樣看着真是心疼。

我趕緊拍了許青的肩,他肩膀震了一下看着肩膀上我的手,嘴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,我說:“都這樣了還能發這大牢騷,不是他告訴我的,你可冤枉人家了。不過我倒好奇了,這傷到底咋弄的?”

許青特快地回我:“別問了。”

我再次看向桂林,他朝我聳聳肩,他是絕計不會說的,我挑了一下眉,拉了個凳子往許青面前一坐,說:“不說是吧,那我可走了。”

我看到許青眉頭一緊,還是沒吱聲,我也佯裝要走,起身了。他趕緊把我胳膊一拉,極煩地說:“什麽時候你變這逼人了?我就是認錯了人,把人女的當你了,挨了人男朋友一拳。”

不過,他馬上又補充:“我要不是恍了一下神,人家能碰上我?”

那倒是的。

我還是忍不住問:“那女的漂亮不?”

許青搖頭,我白了他一眼:“那你也能認錯?”

“噗!”

這憋屈的笑聲哪。

我跟許青同時回頭,桂林正擡手扶他的眼鏡框。

“沒事吧?”我一本正經地問。

許青搖頭:“能有什麽事?要不是為了能早點去公司,我也不能往這躺着,多沒勁兒。”

自從有了自己的公司,他還真的正經許多了。

我笑着說:“越來越有範兒了。”

許青看着我,眼裏閃着炯炯的光,沒接話。

聊了一會兒,我也該走了,許青非要送我,拗不過他,就由着他了。

只是沒想到,出了醫院的大門,我竟看到顧容了,他曲着一條腿,靠在車門那裏,左手插着褲兜,右手夾着煙正往嘴裏送,眼睛為了避開煙霧,眯了起來的樣子簡直迷死人。

許青見我神色不對,一揚下巴:“他誰啊,這麽吊?”

這時,顧容站直,顯得更加挺拔,有力的長腿邁着穩健的步子徑直朝我走來,睨向桂林,漫不經心地:“這就是那小白臉啊。”

我還來不及反應,許青往前一站,我站他後頭都能知道他有多憤怒,因為他後脖子的青筋在燈光的映照下已經徒然暴出。

“你說誰呢?”

一把揪起了顧容的衣領,毫不含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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