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手捂着臉,眼淚從手掌下面流出來,越是壓抑,我越看出他的痛苦。
我頓時緊張起來,慌忙站起:“到底怎麽了,是不是許青出事了?”
他這樣的狀态,我唯一想到的當然就是許青。
我嚴肅着臉問他,他放下手,一臉的淚啊,亂七八糟的,搖了搖頭,卻是問我:“其實你也喜歡許青對不對?”
喜歡嗎?
桂林就這麽盯着我,我頹然地坐回到凳子上,聽桂林說:“這麽多兄弟,沒哪一個不知道許青喜歡你的,真是從初中看到你們分道揚镳。可他不許我們說,我們也沒一個敢說的。你說許青打起架來,命都可以不要,但唯獨面對感情,面對你時,他就像個木頭一樣。我們看在眼裏,急在心裏。”
“你長得這麽好看,多少年過去了,身邊肯定不乏追求者,也是怕你喜歡上別的男人。所以我總是有意無意做些小動作,想看看你對許青的感覺。醫院的朋友圈當然也是我故意的,你連夜趕過來,我就知道你對許青是有情愫的。關于那三百萬算是大動作了,那完全是我個人的意思,但沒想到,卻扭轉了我們這麽多人的命運。”
是的,如果不是那三百萬,至少我跟顧容還不會結婚吧,未知的事情真的無法去猜測。
桂林的神情特別痛苦,我知道,如果有後悔藥,他絕不做那個動作。
“紀小離你知道嗎?我寧願被許青打死,也不要他用終生不見你來換我這條命。”
一個大男人,在我面前,哭的跟個孩子似的,止都止不住。
我可以想象許青的感受,但我不是他,始終無法體會。我也不是一個男人,男人跟女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。
但我知道,他很痛苦。
就像我對顧容的感情一樣,至少我還有努力的機會,而許青呢,一條道道被堵死了。
不一會兒,小飛回來了,見到我們這樣,他先是沉默,之後才笑着說:“喲,這是怎麽了,一個個沮喪着個臉?”
“桂林,你沒亂說話吧,怎麽把小離弄成這樣了,要是被青哥知道,少不了你一頓揍。”
小飛是站着的,我也沒有擡頭看他,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,但聽語氣,也不是特別認真那種。
桂林倒是擡頭看了他一眼,蹙眉說:“別跟人說我哭過。”
“哈哈。”小飛笑起來,“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,第一個我就得告訴青哥去。”
桂林沉默,小飛笑了兩聲也沒說話,然後倒了水給我喝,問:“今天是特意過來的?”
特意是特意,但是……上午的命案我也不敢随便說,只好點了點頭。
然後我就說到許青:“最近許青好像很忙的樣子,打電話給他都接不到。”
不見面就不見面,難道說話也不能說麽?況且今天下午我過來,顧容是知道的,還是說,他知道許青不可能見我?就算他知道我來了。
忽然,我好像聽到一聲忍不住的咳嗽聲從外面傳來,剛要回頭,小飛就過去把門關上,嘴裏還說:“桂林,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,要不明後天就出院吧,最近這裏進來不少咳嗽的,真怕傳染給你。”
我張望了兩下什麽也沒看到就作罷了。
只聽桂林說了一聲好。
之後的氣氛,不知道怎麽回事,總感覺很壓抑,小飛已經很活潑了,可還是調動不起來。
臨走的時候,我跟他們說,如果許青出差回來了,告訴我一聲。
他們先是沉默,最後還是點了點頭。
這次過來,總感覺兩人有些不對勁,尤其是桂林,他雖然已經跟我說了很多,但好像還有很多話沒跟我說一樣。
跟桂林接觸的時間其實挺多的,他是什麽樣的人基本也了解。他的眼睛裏一向幹淨清澈,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非常清閑,不會被任何事影響的樣子。但是現在,他的眼睛充滿了憂郁和猶豫。
沒有見到許青,我還帶着一肚子的困惑回去了。
其實我并不是一個人回酒店的,而是我出了醫院大門,顧容就已經在那裏等着了。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,我沒問,也不想問。
事實上,想想也知道,顧容并不希望我跟許青這邊的朋友多走動。
即便他人在這,也想把我看緊點兒。
這可能就是男人跟女人心理不同的地方吧。
他就是不喜歡你,那也是他的東西不是?
回到酒店後,顧容跟我說:“因為我們都是案發現場的人,因為一些特殊關系,我們能離開公安局,但人不能回望城,所以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,等他們的案子有了近一步的線索才行。”
“那不是要很久?”我下意識地蹙眉問。
這是大案啊,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搞定的。
“用不了多久。”顧容很淡定地說,“況且,我們也總得配合調查。就當是來這裏度假的好了,安心吧。”
安心吧,嗯,說的還真是讓人安心,可他前一句話是什麽意思?
“你怎麽就知道用不了多久?”
他回頭跟我說:“那個派出所的所長是新上任的,除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外,同時,在他剛上任的時候就出了這麽大的案子,他當然會把它放在第一位來辦。”
是這樣?
然後他又看看我說:“我先放水給你洗澡,等下我們出去吃飯,晚上早點休息,今天受驚了。”
顧容這麽好,真像是換了一個人。
我沒多說,反正是要洗澡的。洗頭的時候發現頭發上還有已經幹涸的血漬,還好桂林他們沒發現,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,要是這事讓許青知道了,肯定又要擔心。
想想上午驚心的一幕,想到那一聲槍響,我渾身都在顫抖。
原來我膽子也并不大,這回,算是又給我長了見識了,可這種事,以後還是不要遇到的好。
現在眼睛不用閉,就能想到支巧那腦門上的血洞,到了晚上,我要怎麽入睡啊。
洗完澡,吃過宵夜,我們返回酒店,破天荒的,顧容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,竟給我捏肩捶背。
這簡直吓了我一跳,我立馬就換到對面的沙發上,狐疑地看着他:“你要幹嘛?”
顧容看了我一會兒,怔了一下,而後笑道:“不是在給你按摩嘛,這是媽交待的,讓我好好照顧你。”
又是他媽,他怎麽就這麽聽話呢。
要是沒了他媽,他是不是就不會做男人了?
呸呸,不能這麽說話。
“不用了,我睡覺去了。”我緊擰着眉,一身的不自在,然後往房間走去。
沒想,他竟跟我後面。
“你幹嘛呢?”
“睡覺啊。”他笑,特壞的那種。
我一頓,看向他後面:“那邊有房間。”
“我們是夫妻,難道還要分床睡?”他問的一臉的理所當然。
我真搞不懂了,當初都分房睡了,不是他的意思?
“你到底什麽意思?”我靠在房門框那裏看着他,而他就在另一側房門框那裏靠着看着我,笑着回我,“媽說,我們可以不用分床睡了。”
哦,原來是這意思呢,他想洩火呢。
我臉一板:“回家抱着你媽去睡吧。”
轉身,我竟因為自己的這句話想笑,我這說的什麽話呀,身後,傳來顧容的聲音:“紀小離,你到底會不會說話?”
我沖他喊一句:“我不會說話,我大學白念了。”
門砰一聲關上,直接将他關外面,他也沒阻擋。
躺在床上,我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其實我當然想顧容陪着我,畢竟是女人嘛,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害怕什麽。可我也清楚,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,他會把男女之事當作一種放松,可我就不行。如果放他進來,幾個月沒在一起了,碰到了應該會想吧。
但今晚不适合,真不适合。
想了很久心事我才有點睡意,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,感覺有人抱住了我,我吓得一聲冷汗,真以為是支巧來找了。
原來是顧容,他讓我放松,他不會做什麽的。
窩在這個男人懷裏,還別說,感覺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會來了,我一下就安寧了。
好像聽顧容說,都等我好幾個月了什麽的,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麽,我就又睡着了。
第二天,我醒的時候,顧容居然還在睡,被子全在我一個身上。
其實早上還是挺涼的,我拿被子給他蓋好,沒想他竟醒了。
伸手把我的頭勾下去,很習慣性地在我唇上親了一口,說:“是不是要起來了,我還沒睡好。”
我天,他不會把我當別人吧,怎麽這麽奇怪?
“顧容!”我忍不住喊他,想讓他清醒點。
他再次睜開眼,瞅着我:“紀小離,昨晚被你踢了一晚上,能不能讓我再睡會兒?”
這一說,我癟癟嘴,哼了一聲,不喊他了。
早餐吃過後,我正想問他今天幹什麽的,他就先跟我說了,還是昨天的老話:“等下我要出去一趟,你就待在酒店哪裏都不能去。”
“你可以出去,我為什麽哪裏都不能去,你這是在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嗎?”
我很不高興被人像看犯人一樣,哪裏都不能去,這不跟坐牢一樣嘛。
所以我呀,真不能幹壞事,否則要是牢裏待一輩子,我肯定必死無疑。
散漫慣了。
顧容像是會讀心術一般,竟猜到我在想什麽,回頭跟我說:“坐牢要是有這麽輕松,那誰都想去坐牢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坐過啊,這麽有經驗?”我随口一說,他居然也沒否認,竟然還笑。
然後一臉嚴肅地來到我面前,扶着我的肩,說:“不管怎麽說,你是涉案重要人員,是不能随便離開的,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孕婦,此時應該在派出所,而不是在這裏。”
說完,他勾唇一笑,在我發頂上印上一吻,說:“如果真的覺得無聊,就去一樓的兒童游樂場玩玩。”
兒童游樂場?
顧容走後,我還真是蠻聽話的,就像他說的,我也是涉案重要人員,還跟支巧有過沖突,一方面可能是因為我是孕婦,另一方面,也可能是因為這裏面的人際關系,所以我才能得已這麽自由。
唉,我還是老實待在這吧。
但都晚上了,顧容還沒有回來,他打了電話給我,說可能晚點。
我其實有點搞不懂,他到底在忙什麽呢?
我确實無聊了,就真的跑去一樓的游樂場轉了轉,沒想,竟碰到了陶江。
他有一個好朋友住在這家酒店,晚上過來玩,還帶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。
聽說他早就離婚了,倒是沒聽說還有個孩子呢。
看到我,他很驚訝,問:“紀小姐怎麽在這邊?”
想到他這邊的工作已經暫時交由甄善美,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,我總是有些不好意思,堆了一臉的笑:“哦,正好來這邊辦事,沒想到碰到您了。對了,現在項目怎麽樣了,應該還好吧?”
他亦是笑,說:“項目不急,等你放假回來。我也跟合作夥伴說明了情況,說我只信任你,所以要等段時間。”
然後他用一種奇怪的眼光上下掃着我,問:“我不是聽顧總說,紀小姐身體不适,現在能出來辦事,是不是證明身體已經好了?”
其實他說的話,我還有些沒聽懂,比如說什麽項目不急,等我放假回來。
我沒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問:“這個項目難道停了,顧總不是安排了其他人員接我的手嗎?”
“沒有沒有。”陶江說,“我是想等你身體好了再說,顧總也是這個意思,所以,我的項目暫時先放在那了,紀小姐你不會不知道吧,可別跟我開玩笑啊。”
我真是有些糊了,顧容明明讓甄善美……
可陶江的項目又擱置在那,這到底?難道顧容并沒有讓甄善美接手我的工作?那他那樣到底什麽意思?
回到樓上後,我連忙給程兵打了一個電話,問他有關陶江項目的事,他說的居然跟陶江一樣。
這顧容葫蘆裏賣的到底什麽藥呢?
其實證實到這個消息,我是興奮的,所以我連忙又給顧容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在響了兩聲後就接聽了,我說:“你什麽時候回來呀?”
心情好,聲音當然愉悅,可給我回應的居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,而且還是甄善美的聲音!
娘的!
“他今晚應該不回去了。”甄善美的聲音有點怪,總之是我說不上來的味道。
我頓時也是毛了:“你讓顧容聽電話!”
奶奶滴,我剛說完,電話就給我挂了。
大晚上跟一女人在一起,這女人對他還垂延欲滴,接電話還不是本人,還是女人接的,說什麽晚上不回來了。
他人呢,他人去哪兒了,怎麽接個電話還讓別人接?
是故意氣我的嗎?氣我昨晚不跟他睡?可他後來不是也過來了嘛。
難道是氣我不給他碰,所以他去找別的女人了?
也是,反正想跟他睡的女人一大把,剛才那個就是,而且兩人現在就在一起。
我雖然生氣,可也真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總有種預感,顧容是不是又被這女人下藥了?這種事她以前就幹過一次!
越是想到這個,我越是坐不住,換上衣服就出門。
剛出大門就差點被車撞,吓得我魂都沒了,趕緊撫着肚子安慰裏面的小東西。
“喲,這不是紀小姐嘛,沒事吧,真不好意思。”
聲音有些熟,我擡頭一看,這不是蘇元麽?
看到他,我就跟看到救星一樣,連忙抓着他胳膊:“顧容可能出事了,在甄善美那裏,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?”
本來還像無頭蒼蠅一樣,現在碰到他,我有方向了。
蘇元二話不說讓我上車,問:“你知道甄善美在哪嗎?”
在哪?
我不知道啊。
我急的眼淚都出來了,要是顧容被甄善美給拱了,我都找不到地方去哭。
見我一臉茫然,眼淚花都出來了,蘇元趕緊說:“沒事沒事,我想想這邊的酒店……”
反正車子一直在開,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亂開。
中間他給顧容打了電話,因為我們離得近,顧容電話已經關機了。
這肯定是甄善美搞的。
我嘆了一口氣低頭抓着腦袋,一身的煩躁啊。
蘇元安慰我說:“我跟你打包票,顧容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。”
“你怎麽就知道呢?”我喃喃道,“他肯定身不由己了,甄善美可是她初戀啊。”
這兩個人遇上了,那真正是幹柴烈火啊。
“你不是他老婆麽?”蘇元說,“顧容最顧家了,從來不做對不起老婆的事。”
是嗎?我怎麽就是不信呢。
蘇元又說:“其實紀小離,顧容喜歡你,就是他自己還不知道。”
“胡扯。”我下意識地反駁。
“真的。”蘇元更是強調,“當着我們那麽多兄弟的面吻一個女人,那可是第一次。”
“游戲而已。”
這也是當時顧容說的話。
我仍然提不起精神,覺得這是蘇元想讓我放松的招數。
“那可不是。”蘇元轉了下方向盤,繼續說,“年輕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酒他就說過,如果他真喜歡一個女人,有機會一定會當着他兄弟的面證明,就連他第一任老婆都沒得到這個證明。”
不是吧?
我頓時像喝了雞血一樣猛然看向蘇元。
蘇元沒跟我開玩笑吧,顧容真喜歡我?這是真的?
不知道為什麽,我有點想哭。
然後問蘇元:“你知道在哪個酒店嗎?”
他笑了笑,揚了揚下巴:“到了。”
這酒店我沒來過,地處偏僻。
可我們找了一圈,都沒找到。
我這顆心髒啊,真的快受不了了。
本來腦子裏全是顧容喜歡我的事,可找不到顧容,我急的完全沒了方向。
突然,我一眯眼:“他們是不是在望城?”
我們一直在谷城找,其實他們根本不在,而甄善美應該是在望城才對,她在千盛上班哪。
這麽一喊,我看向蘇元,他也有些怔。
“上車!”我跟蘇元又趕緊上車。
這麽來來回回地折騰,時間早就耽誤了,等我們趕到望城,都已經淩辱四點多了。
可我們找錯了方向,一直在酒店裏找,幾乎找遍了望城的酒店,也沒有顧容登記的名字。
我頹廢地坐在地上,焦頭爛額。
蘇元抽了根煙點起來,我正要向他也要一根的,但想到肚子裏的孩子,說:“我懷孕了,你離遠點兒抽。”
他看着我,有點懵,随後笑道:“喲,真的啊,恭喜恭喜。”
也沒去別的地方抽,而是直接把煙給滅了。
“真是奇了怪了,這兩個人難道憑空消失了?”蘇元的話倒是提醒了我,酒店都沒有,難道是在野外,還是在家裏?
酒店我們都找不到,野外就更別說了。
難道是在家裏,顧容的家裏?
看了看時間,距離我跟甄善美通話已經七八個小時了,這麽長時間,想幹什麽都幹了。
其實這種事,在哪不能做呢?
我還要繼續找嗎?
答案是肯定的,我要把那個女人的臉甩爛!
最終,我們還是驅車來到顧容的別墅,果然,我看到顧容的車了,他果然在這!
眸色一沉,心髒已經狂跳不止。
整個人已經無法淡定了,根本不知道要拿鑰匙開門,直接就用手拍起來。帶着滿腔的憤怒與怨恨。
他答應我的,只是出去一趟,很快就會回來,他還讓我不要亂跑,外面不安全,可我都跑一個晚上了,也沒見他影子。
我急的要死,他倒好,怎麽能跟一個我最讨厭的女人窩在一起!
“沒鑰匙嗎?”
蘇元把我拉到一邊,這才感覺到手好疼。
我喘着粗氣,搖搖頭:“不知道。”
的确是不知道,這邊到底有沒有鑰匙,我已經不記得了,好像有吧,我是不是一個人開過這個門?
我腦子已經糊了。
蘇元一臉的無奈,只好說:“你別急,人找到就放心了,在你包裏找找看。”
我死死咬着下唇,不讓眼淚流出來,低着頭在包裏翻來翻去的。最後還是蘇元看到的,一把抽出來。
剛要送上去開門,門從裏面開了。
顧容神情淡定地站在門邊,視線掃過我們。
唯一邋遢的是他的衣服,襯衫敞開着,麥色的皮膚上全是紅印子,還有爪子印。
不用想也知道,兩人已經經過激烈的交戰。
我就這麽站在他面前,看着他身上這些由別的女人種下的東西,頓時覺得好髒。我深愛的男人還是被別的女人玷污了,我要怎麽辦?
我感覺我要奔潰了,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反應,腦子裏全是熱的。
“你怎麽把她帶過來了?”顧容看向蘇元,聲音微冷,“帶她回去,我晚點就過去。”
蘇元輕咳了一聲,伸手拉了我的胳膊,我一把甩開,死死地盯着顧容的眼睛,總算找到自己的聲音:“你幹嘛了?”
聲音一出,才知道自己內心有多難受。
顫抖地都不像自己了。
顧容沉默,他越是沉默,我越是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,盡管我還告訴自己這都不是真的。
蘇元不是說,他很顧家的嗎?他不會做對不起自己老婆的事嗎?可他還是做了。我怎麽就忘了,他從來沒拿我當老婆過,我竟還傻傻地相信蘇元的話,相信顧容真喜歡我呢。
多麽可笑,多麽滑稽。
當着他的面,一腳把剩下的一半門打開,邁腿就要進去。
我說過,我要把甄善美的臉扇爛。
可顧容眸色一沉,拉着我的胳膊:“你幹嘛去?”
“捉女幹不是要捉雙麽,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跟哪個女人鬼混在一起。”我咬牙道,“顧容我告訴你,如果我在你這裏面找到女人,我們就徹底完了,我還管你家族壓力,管個屁!”
我掙脫了半天,終于把手抽出來,然後急奔上樓。
就在我忐忑地要推開卧室房門時,忽然外面傳來警車‘嗚嗚’的聲音。
頓時腳下一頓,扭頭往外一看。
乖噻,好幾輛警車啊,為什麽都停在顧容的家門口?
然後嘩啦啦地,進來一批警察,手裏都帶着家夥呢,好像遇到什麽重大案件一樣。
為首的那個我認識,不就是那個喬警官麽,他一本正經地示意他的手下上樓,然後跟顧容說:“不好意思顧先生,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這到底怎麽回事,是他嫖昌了,還是有關支巧的事真是他做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