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巴掌,似曾相似啊,同樣的位置,同樣的力道。
我猛得凝眉,瞥眼看去,果然是雲希。
我騰一下站起來,縮着瞳孔看她。
雲希已經完全變了樣,化妝化的我都不認識了,衣服更是穿的太過個性,比我初中時碰到的那個女混混還要過火。
那短褲短的都能看到臀瓣了。
雲希淡淡眯着眼,像挑釁我一樣往我跟前一站,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。
“紀小離,我回來了,我今天來,就是來找你算帳的。”她的右手食指點着我的脖子下方,逼得我往後退了幾步,而後挑眉勾唇,視線掃過我的肚子,嗤笑一聲,“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,才這麽兩個月,你這肚子裏到底是有個雜種了,還是長膘了?”
對,她不知道我已經結婚的事,更不知道我的丈夫就是顧容。
但現在,瞧她這個架勢,肯定是知道我已經懷孕了。
雖然這個孩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要拿走的,但至少也要等我下次檢查的結果出來。
我的手自然地放在肚子上,當着面護着,笑着問她:“你來找我算帳?你有什麽帳能算在我頭上的?”
雲希一眯眼,當下就怒不可揭:“有什麽帳?要不是你,我史雲希會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?我好好地做着我的售樓小姐多快活多自在啊,甚至都不介意你賞我的那一巴掌。可你太壞了,就是一個合同而已都不想給我,我為了給自己争取業績,找了多少人,才終于找到甄善美。”
她咬牙切齒,眼裏含着淚花:“要不是你,我能碰到她?能碰到馬建成?我大好的青春全被你給毀了!紀小離,你就是我的惡夢,我每晚都能夢到你掐着我的脖了非要至我于死地,所以我要先把你給弄死才能解了我的結!”
照她這麽個說法,我可能真就是她的心結吧,解決了我,她也就解脫了。
“把她給我請到我家裏去。”雲希淡然地交待。
我眯眼道:“你要幹什麽?”
“我要幹什麽?”她呵呵一笑,感覺跟走火入魔了一樣,“當然要把在我身上受的罪全部還給你,這樣你才能體會我有多痛苦。對了,如果你希望你的肚子能完好無損,就請你好好配合。”
說着,掃我一眼後就離開,而後這幾個男的就上前将我鉗制住。
如果是我一個人,明明知道被她帶走後不是好下場,可現在我肚子裏還有一個,我不能強來。
我掙脫開他們的手:“別碰我,我自己會走。”
雲希也回頭示意他們,只要我乖乖地,就不會為難我。
我不知道雲希是哪來的錢,居然在望城買了一套別墅,其奢華程度不比顧容那遜色。
他們把我帶到一個房間,一進去,我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兒,下意識地就要捂住口鼻。
只聽雲希嘲笑一聲:“只要聞到了就沒救了,等着男人來臨幸你吧。不過你放心,我會讓他們小心點,注意你肚子的那位。”
她還順便補充:“姐,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孩子準備的胎教,我怎麽想的這麽周到呢。”
轉身她就要出去,我一把攔住她,皺眉:“史雲希你瘋了吧,我是你表姐,你的遭遇我也很難受,可那不能成為你報複我的理由。你仔細想想,這真的跟我有關系?如果你對我做了那些事,我們兩家親戚就徹底沒得走了,我們會結仇的!”
“這梁子已經結了,我還怕結仇?”雲希冷哼,“姐,我還說你聰明,你笨起來簡直讓人哭笑不得,我們都這樣了,你還指望什麽?就算我今天放過你,我媽,我外婆也不會放過你的,她們會直接把你弄死的,還會像我這樣對你這麽客氣?”
她睨着我,搖頭:“我的事,她們具體還不知道,我也沒打算說,如果今天後你還有這個小命,也請你把嘴巴的拉鏈拉好,要是讓她們知道了,那我就真要對不起了。今天這場小游戲只是我給你的警告。”
這樣的雲希,真讓人害怕,真的。
她對我的報複勢在必得,而且做了充分準備,就連怎麽應對我的勸說也想好了。
這次,她就是要把她經歷的一切都還給我。
此時我是真後悔了,不是後悔打她的那一巴掌,而是後悔沒讓柏林陪着我。
如果有她在,我們應該不會跑到這個公園來,那麽雲希就沒有逮到我的機會。至少今天,我是安全的。
可這世上,從來就沒有如果。
我現在的思想就跟雲希差不多,雖然我不是她直接的傷害者,但加了那些如果後,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。
原來人都是一樣的,在事到臨頭,出了大事以後,想的都是這些東西。
我不禁搖頭嘆息。
這世間的事怎麽就這麽奇妙呢?
房間裏的香味越來越濃,不知道是他們增加了劑量,還是我的嗅覺越來越靈敏,總之,越聞,我就越控制不住,最後,思想變得就像不是我的一樣,我個人完全游離在外,随着靈魂自由散漫了。
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,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,我看到幾個男人來了,不是先前帶我過來的那幾個混混,而是像極了馬建成那樣的男人,無論年齡,身高,還是長像,都特別像。
我知道,雲希是瘋了,她已經不僅僅是想報複我,她是想從中體驗那種快樂。
只要我痛苦了,她就更快樂。
進來幾個人我不知道,思想越來越不能集中,視線也越來越渙散,奇怪的是,我沒有那種渴求男人的感覺,雲希在這房間裏,準備的到底是什麽東西?
不知道是誰碰了我一下,我的身上立馬跟着了火一樣燒起來,頓時口幹舌噪,就想喝水。
聽到一陣雜亂的聲音後,屋子裏恢複了平靜,一個人扶住了我的肩。
聽覺似乎出了問題,我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,只感覺扶着我的人,他的嘴在動,一張一合,嘴唇好潤,我吞着嗓子,像猛虎一樣撲上去,吸上去。
這麽一吸,我就徹底淪陷了,再也離不開,就像一種解脫,拼命地索取。
“小離。”
忽然,我又聽到聲音了,可這聲音,為什麽那麽像許青的?
我頓時有那麽零點幾秒的清醒,連忙睜眼一看,此刻近在咫尺的人,不就是許青麽,他蹙眉看着我,似乎在隐忍什麽。
也只是短暫的幾秒,過去後,我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貼,胡言亂語,求他救我,我很渴。
如果不是神智不清,我不可能跟許青說出這種話,因為我不可能讓許青做出對不起我的事,不可能讓他內心愧疚,我也更不會做對不起顧容的事。
有些事,恐怕就是天意。
許青抱着我,全身都在顫抖,他盡可能地在滿足我,可我就是覺得不夠。
什麽都不知道了,只聽到有人在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,那麽凄涼,那麽憂傷,讓我想哭。
我也真的哭了,淚流滿面。
也許這眼淚就是解藥吧,我越哭越傷心,越哭腦子就越清醒。
“許青……”我緩緩睜開眼,“我這裏好難受。”
擡手指着自己的心髒,往旁邊看去,就跟做夢一樣,明明是許青的男人,怎麽變成了顧容!
我不知道此刻身在何處,只知道是白天,所以一個晚上已經過去了?
這一晚上我是跟許青過的,所以顧容看到了?
顧容穿戴整齊,就坐在我的床沿,非常平淡地看着我。
而我心裏卻直打鼓。
此刻我很清醒,所以我知道,我已經恢複正常了。
伸手摸了一下,我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,也仔細感覺了一下,身下有酸痛感,所以,該做的我都做了。
只是,我到底是跟誰做的?
是那些男人?還是許青?
我本來還很清楚是跟許青的,可現在這麽一回想,我已經完全懵了。
到底,我有沒有被雲希算計成功?
“你為什麽在這?”我警惕地問顧容這個問題,心裏其實還有很多個問號。
但看到顧容,才是我最大的問題,難道是顧容救的我?
如果是他,為什麽會看到許青?
那明明就是許青,而且許青叫我名字了,聲音也是許青的。
顧容忽然冷聲:“這是我家,我在這不正常?”
一眯眼,往四周一看,還真是他的卧室。
“所以,是你救的我?”我狐疑地問。
“那你以為是誰?”顧容諷刺地勾唇,“就連你體內的問題都是我解決的,可我卻是代替另一個男人在滿足你。”
“什麽意思?”我蹙眉。
“跟我做的時候,你一直把我當作許青。”顧容掃着我,未做任何隐瞞,“既然你那麽愛他,為什麽還要為了區區三百萬委屈嫁給我?他許青不缺這個錢。”
所以我是真的喊了許青。
“紀小離,你嫁給我到底是為什麽?”顧容忽然問,而後又淡淡一笑,“但不管是為什麽,你的虛僞已經徹底讓我覺得惡心。”
多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,卻讓我永遠扣上虛僞卑鄙的帽子。
從他的話中我也清楚了,我并沒有跟許青做什麽,通程就只有顧容。
雖然好奇為什麽會看到許青,但既然結果是這樣的,我也放心了。
可顧容明明知道我是受了藥性的影響才會胡言亂語,他為什麽還要這麽說我?
不,應該是這麽以為的我。
還是說,他從一開始就懷疑我目的不純?記得以前他就問過我這個問題,所以他剛才才說,我已經徹底讓他覺得惡心。
千萬不要以為他是吃誰的醋,他更不是在乎我,而是沒了作為男人的面子,沒了男人的尊嚴。
我很想為自己争辯幾句,但最終,我還是什麽都沒說,就連問他‘你覺得我有什麽目的’的話都不想問了。
沒意思,真沒意思。
“不好意思,讓你惡心了。”我看着他,很認真地說,“很感謝你這次救了我。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,你就當沒看到吧。”
說着,我就這麽從床上爬起來,忍着身上的痛,來到浴室,拿了條浴巾裹在身上後就離開了。
我一向覺得,穿個睡衣在外面跑的人太不尊重生活,是一種不文明。
可現在,我居然還裹着浴巾就往外走的。
此刻我才感覺到,生活太艱辛了。
我的狼狽沒有讓我自卑。不顧路人的眼光,我大大方方地來到自己的住處,把自己泡在浴缸裏,閉上了眼睛。
一個星期後,我又去抽了血做無創,結果估計要半個月才能出來,那未來的半個月就是我人生最大的賭注了。
剛從醫院出來,就接到小飛的電話。
看到他的名字,才想起來,我們又是好久沒有聯系了,這時間怎麽就過得這麽快。
可是,這通電話卻差點讓我失了人生的色彩。
因為他說,讓我趕緊回去一趟,許青要死了,讓我見他最後一面。
真的,當時就吓得我渾身發熱,感覺整個人都是飄的。
來不及問多餘的問題,我連公司都沒回,甚至假都沒請,直接在醫院門口就打車去了谷城。
醫院還是那個醫院,我來了無數回,可這次,我就感覺拖不動腳步,一想到小飛跟我說的那麽嚴重的話,我的眼淚就噴湧而出。
其實在來的車上,我整個人慌的不行,終于平靜後才又打電話給小飛問他具體的情況,他說就是跟人打架受了重傷。
是跟人打架。
要說年輕的時候他會跟人打架,打個缺胳膊少腿的我都信,可都馬上三十的人了,而且他現在明顯比從前成熟了許多,幾乎不跟人打架了,怎麽又打架了?
而且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,甚至快要了命?
他這是跟誰打架呢?
問小飛到底是怎麽回事,他又含含糊糊地說不清楚,估計是有所顧忌不想說吧。
到了病房,就是原來桂林待的那個病房。
站到門口,看着這個病房號,我就在想,這兩人還真是爛兄爛弟,希望許青能得到桂林的運氣,不要有什麽事。
我真怕我看到的許青會是什麽我不敢見的樣子,當鼓起勇氣進去的時候,還好,除了臉色蒼白中帶着傷痕外,并沒有什麽我想像不到的可怕情景。
桂林跟小飛都在,桂林看到我沒有意外,想來通知我過來他是知道的。
我大步來到許青的身旁,伸手撫向他的臉,他可能知道有人碰了他,眉頭皺了皺,我握着他的手也忽然緊了一下。
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,不小心落到許青的臉上。
“小離?”
許青的眉頭皺得更緊,迷糊地喚了一聲。
我連忙蹲在他面前,緊緊抓着他的手,咬唇蹙眉:“我在,許青我來了,你沒事的……”
我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撫着他的手,摸着他的臉。
漸漸地,他的眉頭開始舒展,而後熟睡過去。
我想抽開他的手找桂林問問情況,可許青緊緊地抓着,我根本抽不出來。
沒辦法,我只好小聲地問他:“你跟我說實話,許青現在到底什麽情況,到底傷哪了,為什麽說要死?”
看他這個樣子,我并沒看出來有哪裏特別嚴重的地方,難道是傷到內髒了還是怎麽回事?
桂林看了眼小飛,擰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,緩聲道:“內傷,情況比較危急,已經在找更好的醫生了。”
還真是內傷。
“确定能找到醫生嗎?”我急忙問。
桂林看着我,也是馬上說:“許青說了,不要找顧容。”
我正想罵他死到臨頭了,還顧忌那麽多有什麽用,到底是命重要,還是尊嚴重要?
但擠到嗓子口的話我還是吞進去了。
我冷聲道:“我只想他活着,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。”
我轉頭看着許青,這會兒他睡得很安穩,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了。
“跟我說說吧,這次許青為什麽打架?他不是好久都不打架了嗎?”我想知道原因,這時候的許青,不應該那麽沖動才是。
就連對我的感情,他都控制得那麽好。
桂林沉了一口氣,說:“酒喝多了,有幾個找事的,一時沒控制住。”
我蹙眉:“為什麽會喝那麽多酒?”
許青喝酒我是知道的,不管誰跟他喝,都是別人喝多的份,他從來不會喝多。
可是……
自從知道我結婚後,他是好幾次喝多過的,可那是剛開始,他明明答應過我,不會再那麽喝了。
他說話從來算話。
這時,小飛走過來,沉聲道:“因為我找了一個女朋友,青哥說要慶祝一下。”
桂林跟小飛是許青最好的兄弟,好兄弟找了個女人,他當然高興。
只怕這高興裏,更多的是傷感,所以才會喝多。
我沒再說話,已經知道原因了。
看着許青安靜的面龐,我心裏是愈發地難受。
到了晚上,我讓桂林跟小飛回去休息,可兩人都不願意,反正這裏是VIP,也沒旁的病人,也就随他們了。
病房裏一陣沉默。
忽然手機鈴聲地響起,在靜谧的病房裏顯得特別突兀,也吓了我一跳,我看了一眼許青,他微微動了一下,并沒有驚醒,我趕緊摁了靜音。
這才注意到是顧容打給我的。
時間顯示已經晚上十一點了。
桂林跟小飛同時看向我,我示意他們說:“我出去接個電話。”
出去後,關好病房門,才把電話接通。
“喂。”我蹙眉出聲。
電話那邊一陣沉默後才出現顧容的聲音:“你不在家?”
環顧了眼四周,此時醫院裏很安靜,點頭:“我在谷城。”
那邊又是一陣沉默,我知道顧容可能不高興了,就沖着我沒跟他請假這一點,我也是該被批評,說:“不好意思,因為走的匆忙,沒來得及跟您請假。我大概要過幾天才能回公司,有些事已經跟程兵交接了。”
在來谷城的路上,我就給程兵打了電話,讓他大工作上多上點心。
可請假的事我還真忘得幹幹淨淨的。
“紀小離,是不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,讓你這麽目中無人?”顧容的聲音裏透着明顯的不悅。
我蹙眉:“我已經說了,因為走的匆忙,沒來得及跟您說。”
“現在都幾點了?”他淡淡地問。
我知道他的意思,就是想說這期間這麽長時間,都沒想起來要請假的事?
還別說,我是真沒想起來。
看到許青後,我一門心思在想許青,哪裏還有精力想別的?
“對不起了。”我的态度極其誠懇。
人就是這麽奇怪,當你心裏對這個人存了很大的芥蒂後,即便愛他,也會對他很有禮貌,哪怕他針對你,你也不想跟他争論。
一句對不起後,讓我們之間的談話變得更加尴尬,似乎再也找不到接下去的話題。
顧容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。
我吞了口嗓子,說:“回去後我會好好跟您反省,如果現在顧總沒什麽事,那您就挂電話吧。”
“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。”我等着他挂電話,他忽然又跟我說了這麽一句,“不管你在外面怎麽作,但請你把孩子照顧好,如果孩子有什麽事,結果你可以想想。”
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,我無力地放下手臂。
我很清楚,我跟顧容之間現在唯一的牽系不過就是一個孩子,如果孩子沒了,那我們之間就真的什麽也沒了。
沒有感情,沒有愛情的夫妻,我終于體會到有多麽可怕了。
當初果然是太天真了,忐忑同意嫁給他後,還想着感情是慢慢培養的,也聽說做着做着就有愛了,可我不知道的是,那只是對女人來說的。
男人,他如果不愛你這個人,即便做再多次,也不可能發生愛情。
願意碰你,不過是生理需求。
突然,肚子裏動了一下,我連忙伸手去摸,可又安靜了。
當時渾身一陣發熱,整個人都激動了,這是孩子在胎動嗎?
一會兒摸摸這裏,一會兒摸摸那裏,我在尋求他真正的位置。
生命很奇怪,也只有當你有了寶寶後才會有這種感覺。
可當你真的體會到時,又意識到他馬上要離開你,那種心疼真是難以名狀。
我沒想到我會在谷城一連待了十天,而這期間,許青一直沒醒,他還動了一次大手術,如果不是醫生說他一定會醒來,我真的慌的不行,以為他就要這樣一輩子沉睡了。
那前十天,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過的,整天看着許青緊閉的眼,無論跟他說什麽,他都沒有睜開過。
只是偶爾手指會輕微動一下,可之後也沒什麽大的反應了。
在我收到無創結果的短信時,許青醒了,我正有些呆滞地看着手機,眼淚止不住地流。
因為這次抽血的結果跟上次一樣,所以,孩子真的不能要了,強行生下只會給未來的生活帶來更多更大的風險。
誰不想自己的孩子正常健康又平安?
“小離……”
一聲呼喚讓我呆呆的轉移視線看向許青。
他果真醒了,還擡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水,笑的好蒼白:“你這眼淚是為我流的?”
不是啊,我是為我跟顧容的孩子流的……
眼淚,因為許青的話而決堤,我拿着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臉上,一直哽咽不停。
終于平靜了,眼睛也腫了,許青還讓桂林給我準備了熱毛巾,他親自給我捂着,我的鼻子又酸又疼。
他的精神看起來還好,我心裏的石頭終于放下。
“你身體還好吧?”
我身體一向很好,就算有個什麽感冒發燒的,我一般都是扛過去,這一點他知道。
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問,但為了讓他放心,還是跟他點頭:“都挺好的。”
聽我這樣說,他也點頭放心了。
就在許青醒後的第二天,柏林給我來了電話,她劈頭蓋臉就将我罵了一頓,顯得特別氣憤無力:“紀小離,你他媽的怎麽這麽蠢呢?你知不知道你出大事了!你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