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8 章

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,看着知渺臉頰發紅,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。

門外正趕過來的藍韶和衛念也被她攆了出去,沒人能夠打擾江肆和慕挽辭。

擁抱的姿勢維持了許久,慕挽辭也哭了許久。

江肆這人的心挺軟的,也正因為如此才不願太過走近慕挽辭,因為怕終有一日被傷到。

可見她如此,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,她伸出手也回抱住了慕挽辭,甚至還輕撫着她的發絲,柔着聲音哄她:“別怕。”

“我現在就在你的身邊。”

“剛剛只是去處理了一下公務,晚飯還準備做些好吃的給你。”

一些沒想過會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話,像是倒豆一般噼裏啪啦的往外說,等到慕挽辭的情緒平和了下來,江肆才覺得難為情。

因為慕挽辭一有事,她總是容易六神無主。

方才聽蘇洵和葉婵報告淮城及北境軍務便有些心不在焉,沒等聽完便看到知渺匆匆而來。

面對慕挽辭的危險,江肆總是能有所感應,便不等她說就做好了準備。

見到的是滿臉淚痕的慕挽辭,嘴上嘟囔的話聽不清,卻能看得出她特別痛苦。

那一刻江肆生出了些後悔來,應該更關心她一點的。

可是這些都已經無用,倒不如現在來安撫她的情緒。

慕挽辭攥着她的手很是用力,江肆被勒的有些疼,不過卻能忍得住,細聲的繼續哄她。

許久之後,慕挽辭才回過神似的從她懷裏出來,哭紅的眼睛不想擡頭看她,而是低下頭,扭過聲。

“讓侯爺見笑了。”

“無事,不過是魇住了,誰都有過,公主無需放在心上…”

“侯爺也有過此種情形嗎?”

“算是…有過,只不過我醒來的很快,醒來之後依舊會被夢境所擾罷了。”

江肆淡聲的說着,去桌上幫她拿了一杯水過來:“喝一口。”

她坐在一邊,看着背對着她的慕挽辭喝下水,才又說:“我一會兒命人放些安神的熏香,公主晚上定然能睡得好。”

“你晚上,有要事嗎?若是沒有…”

“沒有,這會兒都處理完了,而且我晚上還派人去買了些淮城的辣椒,晚上做水煮肉片。”

“公主不是很久沒吃了嗎?”

江肆說了幾句話,慕挽辭都沒回應,依舊背着身,攥緊了被子。

但夢裏難熬的情緒已經開始消退,不知是何故的她開始依賴江肆,聽到她的稱呼也覺得十分不入耳。

“日後,侯爺可不必以公主稱呼我。”

江肆沒想到她會這樣說,也并未直接回答,慕挽辭卻心生不安的回頭看她,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,和不悅…

“之前我也曾說過,公主不必那般自稱,公主也是沒聽。”

江肆是有點小心眼的,無論面對何人這毛病她都改不掉,賭氣的說完這些,卻是讓慕挽辭破涕為笑。

大着膽子拉住她的手,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的說着:“那你我日後都不許有尊稱,我也不會再那般自稱,可好?”

江肆嚼着慕挽辭這句可好,和她說話的神色,總覺得她自己才是像被哄的那個人。

老臉頓時一紅,撇過頭說着:“我…我去晚膳做了,你休息一會兒。”

她說完便要松開慕挽辭的手,豈料慕挽辭的力氣很大,沒松的開。

而且她回頭時,慕挽辭眼神游移,聲音極小的說着:“我怕,江肆…”

之後又擡眼,楚楚可憐的看着她:“我可不可以與你在一處?”

——-

慕挽辭剛剛夢魇被吓住,江肆自然是不忍心拒絕她的,只是…

慕挽辭比她想象的還要粘人一些。

到了庖廚,江肆把明早要做的粥提前到這會兒住,她怕慕挽辭剛被吓住沒胃口,而淘米的時候,慕挽辭寸步不離。

“公主殿下,庖廚就這麽大,你乖乖坐在那裏就能看得到我,不至于…”江肆一邊忙一邊說,沒注意到慕挽辭的嘴角微微向下,有些不高興。

稱呼不對,這話慕挽辭也不喜歡,所以江肆說完久久沒聽到回答。

把米淘完之後,江肆才扭頭看她,見她緊抿着嘴,頭低的很深,不由得問:“怎麽了?”

慕挽辭沒馬上回應,而是伸手扯了扯江肆的衣擺:“你剛剛答應了,不叫公主的。”

江肆啞然失笑,原來是這回事。

她剛剛不過就是一時反應不過來,随口一說,慕挽辭…還真是嚴謹。

“那我該叫你什麽?挽辭?”江肆笑着問她,慕挽辭鄭重點頭,重複一遍:“挽辭。”

“好,挽辭,你能不能幫我個忙。”

“什麽忙?”慕挽辭眼前一亮,她對廚藝向來不精通,如果能幫到江肆,着實會讓她高興一刻,結果沒想到江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,說道:“你幫忙讓個地方,有些挪不開身了…”

慕挽辭:“……”

江肆看出慕挽辭有些不大高興,可沒辦法…慕挽辭離得太近也确實是有些耽誤的行動。

不過見她如此,江肆還是有些不忍心,算是哄她的說道:“你讓出地方,我快點做好,我們就可以吃飯了。”

“我們?”

慕挽辭小聲呢喃了一句,已經開始忙碌的江肆沒聽清楚,回頭問她:“你剛剛說了什麽?”

“沒什麽。”

慕挽辭這次讓出了地方,江肆聳聳肩膀也沒再問她。

半個時辰後,蔬菜火腿粥熬好了,江肆又專門做了兩道慕挽辭喜歡的小菜。

“這季節沒有凍菜,蔬菜也是一樣。”

“都有營養。”

“營養?”

“那是何物?”

“這…”江肆被問的一時語塞,想了想才糊弄道:“就…反正是好東西!”

“好。”慕挽辭也不再問,而是淺淺一笑,開始品嘗江肆專門為她熬的粥。

——-

與江肆相處,是慕挽辭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如此快,晚飯後沒多久,兩人分別沐浴準備就寝時,江肆就被蘇洵叫走了。

而這之後過的極慢,慕挽辭徹夜難眠,待到淩晨江肆才回來。

一身疲憊,還有帶着撲面而來的熱氣。

這本該是慕挽辭讨厭的事情,卻在聞到琥珀香氣時,格外的安心。

“江肆,你去忙什麽了?”

這是第一次,慕挽辭正面問起江肆的事情。

江肆也沒猶豫,直接回答:“談論平津之事。”

“原淮城太守蔡英衛降了。”

“你這次把他帶過來了?”

“是,就是想讓他看看他之前的主子是個什麽人,回到家門前了慕舒陽依舊畏手畏腳。”

“慕舒陽向來如此,早在上京時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。”

“那為什麽,慕澤晟卻還要重用她?”

“他不是對慕氏皇族的人十分防備嗎?”

這也是江肆第一次正面問慕挽辭關于慕澤晟之事,從前都是旁敲側擊,得到的結果也是如此。

而這一次問,她想結果應該是不太一樣。

“與其說他防備慕氏皇族,倒不如說是防備我,防備父皇的子孫,慕舒陽…”

“他看不上,不認為其人有大能,甚至連血脈都不是正統。”

“為何?你們與慕舒陽不都是太祖血脈嗎?”

“平津王一脈乃是庶出。”

“就這?”江肆難掩驚訝,語氣也是極為的不屑。

慕澤晟愚蠢不說,還…自視甚高。

慕舒陽之所以畏手畏腳,是因為她的兵力确實不如江肆,可若是有支援,也未必不能一戰。

“還有個消息,慕澤晟已經聯合了西陲王,怕是會為平津軍開路。”

“侯爺可怕?”

“自然不怕,平津王不足為懼,西陲王派出怕也只是先鋒軍,又有何懼?”

熬了一晚上的江肆眼皮發沉,不住的打瞌睡,慕挽辭見她如此捏了捏她的眉心,極小聲的說:“睡吧。”

“就算有何懼怕…”

“挽辭,你今日夢到了什麽?”

慕挽辭說着話,江肆卻突然睜大了眼睛問她。

她早就想問,只是一直看慕挽辭有恐懼的情緒,便隐忍着。

白日被知渺叫來時,便覺得慕挽辭極其的不對勁,便把知渺趕遠了些。

靡靡之音只她一個人聽到了。

慕挽辭一聲聲叫她名字時也只有她聽到了。

之後,便是慕挽辭不讓她離開。

也格外的粘人。

慕挽辭被問住,抿嘴不語,江肆又追問:“你夢到我的了?是嗎?”

“是…”

“我夢到了我們在淩上莊園,你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,救了我。”

前面的夢境慕挽辭已經漸漸忘記,印象最深的反倒是江肆标記她。

所以說着說着,便紅了臉頰,不想再說。

好在江肆沒再問,而是笑了笑,然後握住了她的手,輕聲的說:“別怕,每一次遇到危險時,我都會救你的。”

江肆并沒有把握,可是現在就是想要給她這樣的承諾。

而在慕挽辭眼睛微閃,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,江肆又閉上了眼睛,把她的手放在胸前說道:“睡吧,熬了半夜,我很累了。”

慕挽辭不再說話,任由她拉着。

聽到她呼吸變得平緩,她悄悄的把手拿開。

輕手輕腳的下床,走到妝奁錢,翻找了一會兒,又走到了書案前。

慕挽辭在書案前寫了許久的書信,那封信還是用特質的竹筒密封起來。

最後來到窗邊,不知撒下了什麽,不久後便飛來了信鴿。

而床上本該睡下的江肆,從她離開便睜開了眼睛,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切。

直到竹筒被帶走,慕挽辭轉身回到床上時,江肆才翻身裝作是尋找慕挽辭。

她與慕挽辭在一起睡覺有抱人的習慣,早上起來時,總是緊緊的把人攬在懷裏。

太晚了,明天捉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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