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開的什麽玩笑!
駱雪怎麽可能自殺呢!
我擰眉看了一眼馮雨柔後,她也是一臉震驚,完全被怔住了。
我連忙拖開椅子,往公司跑。
公司食堂跟辦公的地方不在同一幢樓,雖然離得不遠,但也有兩百米的距離,等我跟馮雨柔趕到公司門口的時候,就見到顧容抱着她從裏面沖出來,對着我吼道:“開車!”
我立馬反應過來,趕緊把自己的車打開,讓他們進去,然後自己進了駕駛室。
想關注後座駱雪的情況時,正好透過後視鏡看到漸行漸遠的馮雨柔,她非常無措的站在那裏,看着我們遠去。
視線落在顧容的臉上,他一臉的焦急,而駱雪靠在他懷裏,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。
下移視線,她的手腕那裏應該就是動刀子的地方,已經被簡單處理過。
我一邊加速開車,一邊說:“打120了沒,她還在流血。”
是的,雖然已經包紮,但看得出來,割得比較深,白色的紗布都不是白的了,完全變的紅的了。
“打過了,已經往這邊趕。你就順着這條路走,路上會碰到。”
顧容的聲音很緊張,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駱雪這個人,還是因為駱雪的命。
這不禁讓我想起幾分鐘前馮雨柔跟我說的,她是這樣問我的,你知道這小姑娘是何方神聖嗎?
到底是何方神聖,讓顧容如此擔憂?
可馮雨柔所調查出來的結果我早就知道,而什麽都查不到也不代表她就是有什麽特殊的背景啊。
我想,生命在我們每個人面前都是重要的。
就像剛才從別人嘴裏得知駱雪自殺了,我跟馮雨柔臉上,除了震驚,還有類似同情可憐的樣子。
更何況是這個公司的高管顧容呢?而駱雪還是他的生活秘書。
如此一分析後,我覺得真是我想多了,同時也被馮雨柔帶的有點神經兮兮的了。
沒開幾分鐘,救護車就來了,他們當即給駱雪做了處理,然後我跟顧容一起跟着去了醫院。
好在,搶救及時,駱雪沒有生命危險。
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顧容也是松了一口氣。
于成已經安排好一切,交待護士好好看護,有任何情況給他打電話。
顧容讓我跟他一起回公司,可我不放心駱雪:“要不我留下來看着她吧。”
顧容眸色一沉:“回公司,我還有問題要問你,有關于駱雪自殺的事。”
嗯?這是要警察辦案了?
還真是,問的不止我一人,包括馮雨柔。
此時此刻,顧容不是我們的上司,不是馮雨柔的丈夫,而是一個審訓官。
“在駱雪自殺之前,你們是見到她的最後兩個人?”顧容的聲音極為冷漠,好像我們就是殺人兇手,不,是直接讓駱雪自殺的導火索一樣。
馮雨柔沒有說話,我只好先說:“剛才我們是在食堂裏一起吃飯,然後她就端着飯盤子走了,後來有沒有見其他人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顧容應了一聲,然後沖我說,“你先在外面待着,讓你進來時你再進來。”
我一出去,朱亞就抓着我問:“到底怎麽回事啊,我剛才去洗手間,看到一攤血,簡直要把我吓暈了,以後那個廁所我是不敢進去了。”
原來是朱亞發現的,還是在廁所,那麽難發現的地方。
萬一沒人看到,駱雪會不會就此失血過多而死呢?
她真的是一心求死啊。
可是,又是為什麽呢?
難道就為了馮雨柔說的那幾句話?
可想想,似乎也沒什麽啊,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會那麽差吧?
還是說,她臨時遇到了什麽其他的事?
這些我當然想不通。
朱亞估計被吓狠了,一直抱着我不放,身體還在顫抖,嘴裏喃喃地說:“真沒看出來,她居然會自殺,平時看着也是挺活潑的一個人哪。哎喲完了,那一幕我永遠都忘不掉了,太可怕了。”
朱亞一直喋喋不休,說自己倒黴。
其實這種情況還好,我上大學那會兒,有個同學直接在宿舍吊死,發現的那個同學尖叫一聲後直接給吓暈過去了,以後再也不敢在那個宿舍住,可即便換了宿舍,她最後還是從學校離開了。
那種看到死人的恐懼,又是孤身一人,心理上真不能承受。
駱雪是沒死,要是死了,估計朱亞的情況恐怕比現在還要糟糕。
我一邊安撫她,一邊問她:“這駱雪當時誰招進來的?”
一般作為總裁秘書,都是行政的最高領導直接招聘,有的公司的老板還會再次面試,就是不知道顧容有沒有面試她。
朱亞想了一下,說:“她好像不是招聘進來的,是顧總直接帶過來的,當時還讓我把她帶到人事辦手續呢。”
“直接帶過來的?”這倒是有些讓我意外,難道是家裏親戚女兒?
“是啊。”朱亞點頭,回憶的還蠻清楚,“我記得當時顧總說什麽以她的身體也不能幹別的,就先在他身邊待着,要是有合适的崗位到時候再過去。”
我皺眉點頭:“身體不怎麽好。”
“對,好像身體是不怎麽好。”朱亞補充。
她又說,而且充滿疑惑:“可是,她平時挺開朗的呀,怎麽會想到自殺呢?”
是啊,我也在想這個問題。
可我什麽都想不到,倒是辦公室裏邊傳出激烈的争吵。
沒錯,就是激烈,如果不激烈,我跟朱亞根本就聽不到。
“顧容,你為了一個女員工,對我問這問那,完全把我當犯人一樣審問,你到底什麽意思,是在懷疑我讓她自殺的嗎?”馮雨柔的聲音特別憤怒。
顧容倒是淡定,可也指出問題的嚴重性:“你知道死一個人對公司有多大影響嗎?況且她還是我的生活秘書。而且我聽說她最後見到的人就只有你跟紀小離,你們還在食堂發生了口角,是不是?”
馮雨柔哼了一聲:“什麽口角?你聽誰說的?我只不過說了她兩句,她眼淚汪汪的就跑走了。哦,然後自殺了就把問題推到我頭上?顧容,我要是想對付她,辦法多的是,可怎麽也不會害一個人的性命。”
雖然我不喜歡馮雨柔,但此時我倒覺得她說的有點靠譜。
如果真想她死,幹嘛要在那麽多人面前說她?明顯就讓她沒面子,并沒有要害她性命的道理。否則,萬一人真死了,那矛頭豈不是直接指向她了?
就像現在,駱血是自殺了,可命還在,就已經引發了這麽大的動靜,矛頭就已經指向我們。若真死了,那還得了?
可是,那小星的事又怎麽解釋?
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幾個月,但我仍然清楚那天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,我絕對不是夢游。
不知道顧容說了什麽,反正我們在外面聽不到了,就只聽到馮雨柔說:“顧容,我再次跟你強調,這個駱雪不簡單。你看她才來幾天,就已經讓我們争吵多少次了。”
說着,她竟抽泣起來:“你說,我們以前,什麽時候鬧過這麽多不愉快,我感覺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?”
這話……
我聽着怎麽這麽別扭呢,不禁看向朱亞,她向我點頭癟嘴,小聲說:“我跟你講,最近他們是經常吵架,有時候聲音真大,我在外面都能聽到。”
“真為了駱雪?”我好奇。
朱亞搖頭:“不一定吧,反正駱雪來了後,他們吵的是頻繁了些。”
也許是巧合吧,加上馮雨柔不喜歡駱雪,就更容易跟顧容發生矛盾了。
只不過剛才聽朱亞說的情況,那顧容跟駱雪應該早就認識了,要麽他們是朋友,要麽就是什麽其他親戚關系。
忽然,辦公室的門哐一聲打開,馮雨柔挂着淚眼看向我:“到你了。”
我點點頭進去,顧容正在點煙。
好像不是剛抽的,辦公室裏有不少煙霧,味道也挺重。
我很容易就被煙嗆,所以把窗戶多開了些,頓時更大的風吹進來,讓我心裏舒服了不少,煙霧也确實散了不少。
顧容一直抽完他手裏的煙才開始問我的話。
他讓我把事情經過說一遍,一個字不落地說,就是我們三人都在食堂時的情況。
等我都說完後,顧容淡淡地問我:“如果換作是你,馮雨柔當着食堂那麽多人的面說你,你會不會覺得委屈自殺?”
這是一個假設的問題,可我卻不好回答,因為這要完全取決于當事人的心理。
如果是我的話,按照我的性格,我應該不會去自殺,甚至把她的話當耳邊風。
可如果那個人真是我的話,我又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這麽淡定地做着猜測,真不會做什麽傻事呢?
我不知道,那是一個未知的答案,我回答不出來。
因為我無法窺探當時我的心理,只能憑借我自己的經驗來回答這種假設的問題。
所以我說:“正常情況下,以我的為人,應該不會選擇自殺。”
“可她是不正常的。”顧容接在後面說。
他指的是駱雪,她是一個不正常的人?
還是說,她當時的狀态是不正常的?
我蹙眉看着顧容,他搖了搖頭:“她曾是一個白血病患者,極度自卑。如果當初沒有我的資助,她恐怕早就死了。現在又為了患了疾病晚期的父親出來打工,正好找到我,我當然會給她一個行孝的機會。”
哦,原來,她是這個來頭。
顧容繼續說,眉頭不展:“我原以為這些年她已經建立了自信,可沒想到,她還是這麽脆弱。”
馮雨柔在食堂的那幾句話的确不至于讓人想不開去自殺,可對駱雪來說,也許是傷到她的內心了,她可能會覺得自己真的不會為人處事,又特別沒自信,說兩句就想哭的那種。
之後就想不開自殺了?
對于一個心理不健康的人來說,倒是有這個可能。
“好了,你出去吧。”最後顧容交待,而後又說,“以後駱雪就跟在你後面學習,盡量不要讓她跟雨柔之間起什麽沖突。”
我很自然地點頭。
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,不過是馮雨柔的幾句話而已,就釀成了這樣的惡果,她還想着讓我跟她一起把駱雪擠走,這又怎麽可能?
不過,有駱雪這樣的人在,相信馮雨柔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,至少,顧容是站在駱雪那邊的,畢竟她身體不好,這一點不得不考慮。
我在想,如果馮雨柔沒有站在顧容的角度考慮問題,以後他們的關系将會更惡劣。
可若換我為,我其實也是心裏不踏實,昨天看到顧容那麽緊張,我心裏也是過了一遍的,只不過現在我沒那個立場而已。
之後的日子倒是簡單,白天的時候就跟在顧容後面看工程,然後下班前将工作跟郝休彙報一下,晚上的時間再去醫院陪陪駱雪。
比起在百川的日子,我在千盛要顯得自然舒服多了。
而馮雨柔呢,自那次鬧了一次後,我就再也沒見過她,好像她經常這樣,一鬧不開心就不來上班。
反正這公司是自家的,她來這邊也不過是混個虛名,哪裏還真的做事了?
不過,程兵倒是做得挺好,就是聽說這兩天一直出差在外,難怪我來的這些天都沒見到他。看到我回來,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表情。
一個星期後,駱雪出院,我當然是來接她出院。
這短短七天的相處,我跟駱雪已經成為好姐妹了,也聽她說了一些關于她身體的情況。
對于自殺的事,她很愧疚,覺得是自己太沖動了,做得不對,還說給顧容添麻煩了。
能想到這一層已經很不錯了。
人嘛,總是有脆弱的時候,有了輕生的想法也很正常,只是她比較勇敢,真的付諸行動了。
駱雪跟我保證,以後再也不會輕生了。
我笑着跟她說:“命是你自己的,你應該珍惜。”
她覺得我講得很對。
其實這也是那天晚上顧容跟我說的話。
都是很淺顯的道理,非得讓別人提醒才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。
“小離姐。”我們上車後,駱雪特別喊我一聲,提出一個請求,“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?”
去哪,我沒問,但我肯定是會陪她一起去的。
來的地方是一個養老院,我當時心想,她的父親是不是在這裏?
果然,駱雪的父親就是在這裏,只是比我想像的還要瘦小。
聽她說才五十多出頭啊,本應該很好的年紀,就因為疾病把他折磨成這樣。
這邊的條件不是很好,似乎也不是什麽VIP,房間很小,但好歹是一個人住,顯得很清靜。
手邊的收音機還在響,可老人家已經睡着了。
“爸。”
駱雪急忙走過去,喊聲中帶着明顯的擔心。
這種心情我能理解,就像此刻她的父親已經死在那裏一樣,一動不動的,她是害怕。
我也跟着一起進去,可随着駱雪的喊聲落下,老人家還是沒什麽動靜,連我也不禁仔細看過。
“爸!”
駱雪又喊一聲,這一聲裏帶着哭腔了。
好在,她爸微微眯着睜眼,好像很困難的樣子,待看清來人,嘴角往兩邊一咧:“雪兒啊。”
駱雪的眼淚啪地落下,很快就用手背給抹去,坐在他旁邊,說:“最近怎麽樣爸,我帶了一些吃的過來,你想吃嗎?”
老人家原本是靠在床上的,但一聽到說有吃的,就跟個孩子一樣,眼睛裏頓時放出光來,動了動身子坐直了些。
這時,他也看到我了,我連忙喊他一聲。
駱雪說:“爸,我找到工作了,很輕松的,平是就是這位姐姐帶我,她很好的,另外老板也特別好,你就專心待在這,什麽都不用擔心。”
老人點點頭,滿眼的淚花,沖我說:“姑娘,麻煩你了。”
我連忙說:“沒事的,叔叔,駱雪很不錯。”
才二十出頭的年紀,自己身體不好不說,父親又這樣,她的日子真是很艱苦,內心估計也是苦悶的。
可我們在平時能看到她那麽樂觀開朗,我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上次自殺,估計也真如她說的太沖動了,腦子進水了。
駱雪的父親吃了很多東西,還去外面散了步,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兒,可駱雪卻是很憂愁,我悄悄地問她:“你怎麽了?”
她一下沒忍住眼淚,抿了抿唇:“你說我爸這是不是回光返照?以前就是吃一個月也吃不到這麽多,更別說下床走動了……”
頓時,她抽泣起來,我也是蹙眉,忍不住看向這個老人。
他一邊嘴裏嚼着東西,一邊跟在收音機後面哼着裏面的戲曲。
好一副惬意的樣子。
中午我們就在養老院吃的,沒過多久,駱雪的父親就睡着了,身邊的收音機還是繼續唱着。
一曲終了,老人家拿着收音機的手慢慢耷拉下來,駱雪泣不成聲。
老人家的後事是由養老院負責操辦的,我們只要出點錢就行了。
我以為駱雪會消沉幾日,沒想到事情辦好後她就去上班了。
我說:“你可以多休息幾天沒事的。”
她笑着搖頭,還是一副開朗的樣子:“多休息幾天就是浪費時間,從此以後我要一個人養活我自己啦。”
嗯,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,孤單又寂寞。
我差點就要脫口而出,讓她搬過去跟我一起住的,但不知道為什麽,話到嘴邊我又沒說出來。
如顧容所說,駱雪跟在我後面,我基于她的情況,對她也是特別真誠照顧,當然,她對我也是相當不錯。
去看小星的這天,我碰到了許久未出現的顧承。
快半年了吧,看到他,我都有點不習慣,而他看到我,似乎也有些訝異。
“你跟我哥不是離婚了嗎?”他似乎對我現在的現狀不是很了解。
我笑着說:“是啊,離婚了。”
“那怎麽還?”他指了指裏面的小星。
我挑眉:“你哥讓我來跟小星說說話,說不定能喚醒他。”
顧承了然,然後給我豎起大拇指:“你居然這麽不計前嫌,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紀小離嗎?”
“瓤沒變。”我說。
跟小星說了一會兒話後,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,我想,我也沒有那麽神奇,難道跟他說幾句話他就會醒?
只是看着他就這麽躺在這裏,得有快半年了吧,他該多累?估計醒了都不睡覺了,睡太多了。
我一邊給小星擦唇,顧承就在一邊哼哼着問我:“你最近去哪了,我怎麽都沒你消息了?”
怎麽會呢?他不是跟馮雨柔很好嗎,馮雨柔難道沒跟他說我被她弄到牢裏的事兒?
我扯了扯嘴角,反問他:“你去哪兒了,我也很長時間沒看到你了。”
他嘆了一口氣:“我哥牛啊,把我搞到美國去了,要不是我媽最近身體不好,他還不讓我回來呢。”
苗英身體不舒服?
難怪我來看小星的時候,只有一個看護在,我多問了一句,她就說苗夫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來了,至于馮雨柔,她倒是天天來,但也只是看一眼就走,從不多待。
從不多待?
我在千盛的這段時間,也沒見她有多少事啊,再說了,她現在也不怎麽出現在公司,怎麽也不來陪陪她自己兒子呢?
要是我兒子遇到這種情況,我肯定天天趴在這舍不得走。
聽了顧承說的,我冷笑一聲,你都把他老婆睡了,他把你搞到美國不是很正常嗎?
不過我也是好奇,以顧容這麽強勢的男人,他居然可以忍受個女人在他身邊多次出櫃,我也真是佩服。
扔了棉簽,我問:“你媽怎麽不舒服了?”
“還是老毛病。”
我點頭:“那你就去山上采點草藥啊。”
他笑着走過來,說:“你不知道我懶嗎?上次去了那地,一腳的荊棘,我可不去了,要不,叫你媽去采呗,她采好了我過去拿。”
我媽?
我驀地冷眼望他,倒是把他驚了一下,莫名看着我,我說:“我媽在地下呢,你把她叫上來給你媽采藥去。”
見我不像是開玩笑,顧承一臉的嚴肅,來到我面前,問:“你亂說什麽呢,你媽到底怎麽了?”
“我媽死了。”我漠然地說出來。
可無論我的語氣有多硬,心始終是疼的。
顧承漠了很久才問:“什麽時候的事,怎麽沒人告訴我?”
我沒吱聲,他又搖着我的胳膊,眉頭都皺在一起了:“紀小離,你還當我是朋友吧,這都不說?”
我抿了抿唇,開口:“在我坐牢的時候。”
“什麽?”他更是驚訝,“你還坐過牢?”
沒想到吧,就我,還坐過牢。
想起監獄裏的那段日子,尤其是洗冷水澡,沒肉吃的日子,我就一肚子的火,當然,重要的不是這些:“是啊,就我,沒看出來吧?我也覺得很神奇,可這都是拜你那個好哥哥好嫂子所賜。”
顧承更是凝着我:“我哥?怎麽可能呢?”
是啊,我也不相信,顧容會親自将我送進監獄,我以為,我們多少是有點感情的吧,至少,至少,我們那方面很契合啊。
可是,那是身體,終究不是靈魂,我們不是伴侶,還奢望什麽?
忽然,顧承一把将我抱住,我驚道:“你幹嘛?”
顧承的臉就近在咫尺,多俊的一個人哪。
“紀小離,你已經跟我哥離婚了,我哥又那麽對你,不如你忘了他吧,跟我過。”顧承說的頭頭是道,“我早就說過,如果我哥不要你,我要你,我會比世上任何男人都疼惜你。”
我勾了勾唇,苦澀而笑:“我最想跟的人不是你,那個世上最疼最惜我的男人,已經死了。”
顧承眸色一黑。
頓時一片陰影籠罩,病房裏的溫度驟然降低,我跟顧承同時扭頭去看,門口漠然站着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