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目的很明确,而溫東林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,但他也不是傻子,随便就答應了合作的事,畢竟,他還要頂着上頭的壓力。

會面不過二十來分鐘,時間雖短,但卻是諸多會面當中的精華。

溫東林說,他要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千盛的産品,還要做個市場調查。

我當然欣然接受,這是每家公司必須要了解的情況。

而且,我還把我自己已經調查的結果做成報告拿給了他。

他當時還送我四個字:“早有預謀。”

而我也回他四個字:“工作需要。”

其實我很清楚,他作為采購部的老大,市場流通什麽産品,他都很清楚,之所以跟我說什麽調查之類的話,無非是要回去讓自己好好冷靜冷靜,從而還要确定我所說的話,是否真實可靠。

要知道,消失了一年多的妻子,突然就要出現在自己面前,而且還另有家室,這一切的後事,他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,不可能打無準備的仗。

“姐,看來今天談的不錯啊。”程兵還是每次都跟我一起來,他只當司機,不參與工作,這是顧容特別交待的。

所以我去談工作的時候,就讓他抓緊時間睡覺,因為我們都是早出晚歸,他必須要養好精神,才能對我們的生命負責。

事情談到這裏,其實我已經很有底氣,那笑容自然是浮在臉上。

“對啊,今天我們可以早點回去了。到了望城後買點菜去我那裏燒,讓你嘗嘗我的手藝。”

這段時間都是回來太晚,我們兩個的晚餐都是湊合着過,甚至是不吃,好不容易回來早,加上心情又好,當然可以吃頓好的。

而且我還想打探下他跟禹苓發展到哪一步了呢。

上次跟禹苓的會面讓我對她有了重新認識,雖然故意讓我跟她哥和未來嫂子見了面,但我也能充分理解她的行為。

我不僅不會怪她,反而還很喜歡她。

程兵估計也是在外面吃怕了,一聽說我要燒好吃的給他吃,當真是一點都沒推辭,立馬答應了,還開始計劃晚上要買什麽什麽菜。

雖然時間是比較早,可車程在那裏,加上又去市場逛了一圈,到家也六點多了。

“哇,姐,你不會有分身術吧,這飯菜什麽時候燒的?”

程兵看到一桌的佳肴,忍不住嘆息。

好久沒出現的這一幕實在讓我訝異。

擡頭看看牆角上曾經裝攝像頭的位置,因為那次口香糖事件早就被我給拆了。後來也不太關注這事了。

可沒想到,怎麽又來了?

而且這人完全掌握了我的作息時間,我這麽早回來,飯菜就已經做好,還熱乎着,正好吃。

包括以前我回來都九十點鐘了,飯菜也是熱的。

這……

有這麽奇怪的事嗎?

“我忘了我請了一個鐘點工幫我做的。”我随便答着程兵,他當然不會想太多,還說我腦子最近忙壞了,連這都能忘。

味道還是老樣子,還是我媽的味道。

心思都被帶偏了,也沒能跟程兵唠禹苓的事兒。

但禹苓自己卻送上了門。

看到我跟程兵又吃又喝,禹苓的臉都變色了,這是一個女人該有的神情。

程兵差點牙都驚掉下來:“你怎麽到這來了?”

他的意思是,她怎麽找到我這來了。

禹苓倒是好玩,佯裝生氣:“我要是不來,能知道你這麽潇灑嗎?”

程兵看着我,皺着眉,我趕緊把她給請進來,問道:“晚飯吃了沒?”

嗯,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,跟別人說話她可有禮貌多了,乖乖地搖頭,說:“本來想跟他一起吃的,但等了好久沒等到,估計還跟你在一起呢,所以就過來碰碰運氣。”

我了然:“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?”

“當然是我哥告訴我的。”

我正要問她禹川是不是也一起來了,她突然一笑,說,“你知不知道,我哥退婚了?”

退婚了?

這我還真不知道,禹川沒跟我說。

不過這個消息給我沖擊還蠻大的,怎麽突然就退婚了呢?

程兵雖然不知道我們在講什麽,但也認真地聽。

禹苓說:“其實确切地說,應該是女方退婚的。”

那個女的?

頓時我就在想,不會是因為我吧?可我也不好就這麽問出來。

禹苓接着說,顯得還蠻高興:“那天他們見到你後,我哥跟她長談了一番,說他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,就算以後娶了她,也肯定不會碰她,希望她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
說到這裏,程兵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我,我翻了他一眼後,他就乖乖地去吃飯了。

我猜到他們之間肯定會談論我,但我沒想到,直接就是退婚這個結果,可我擔心的卻是其他:“那你們兩家之間的合作呢?你家人有沒有為難你哥?”

“哼哼。”禹苓笑得詭異,“姐,你好像很關心我哥嘛。”

我沒被她的話給愣到,倒是被那聲姐給怔住。

然後聽她繼續說:“放心吧,我哥那女朋友,哦,現在應該叫前女友了,其實也是個識大體的人。當天就看出來我哥喜歡你,在我哥跟她說明後,她表示放手,而且家族方面的事,保證不會有任何影響。”

看來,那女的在家還是很有主見,說話也很有分量的。

這樣,我心裏也好受些。

如果因為我,又讓禹川陷入兩難的境地,我愧疚都沒有用。

只是這樣一來,我欠他的情就還不清了。

“所以說,你那天是故意讓我們碰面,其實是想讓她知難而退?”我将話題轉到這上面來了。

禹苓嘿嘿一笑,說:“不好意思啊姐,我實在看我哥那死樣看不下去了,又反抗不了我爸,所以就只好利用你一回了。”

原來還真是這樣,我原本以為,她是想讓我知難而退,沒想到竟是另一層意思。

這小姑娘我還真不能小看了她,夠狡猾的。

她今天來,好像并不是來找程兵的,你看程兵都回去了,她都不走,還說晚上要跟我睡,要跟我好好說說他哥的事,說說他哥是怎麽怎麽喜歡我的。

但實際上,禹川一個字她都沒提,跟我說的全是程兵。

估計程兵的耳朵都紅一個晚上了。

她一直折騰我到後半夜才戀戀不舍地睡去。

其實她說了那麽多,我總結成一句話就是,程兵太死板。說我是他上司,讓我好好給他開開竅。

其實那麽大一小夥子,長得又不醜,而且還有這麽個美女經常圍着他轉,這一轉,據我所之,應該快一年了吧。

再愚鈍的人也該懂了。

我怕她晚上睡不好,所以有些話就沒跟她說。

關于他們兩家的差異,還有程兵的擔憂,我是在第二天早上以一種旁觀者的态度故意說出來的。

看禹苓那怔愣樣,我就知道她沒想過這些問題。

而從禹川身上就不難看出,這兩兄妹的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。

就算以後程兵跟她表白了,兩人能不能在一起也是個未知數。

這世上,有太多相愛的人最終沒有在一起的。

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愛情大于別人的,可實際上,都差不多。只要愛了,最後分了,結果都一樣,傷的都是兩個人。

而我跟顧容,雖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可這總歸是件事,一直在我心裏不能抹去。

畢竟曾經經歷過的,又是那麽深刻。

現在雖然不能談愛,剩下的也都是怨恨,但到底要到哪一天,我才能真正放下,連恨都沒有?

可我知道一點,我們之間的愛情那是我一個人的,他沒有參與,就像演了一場獨角戲一樣,受傷的,也是我一個人。

就在我得知郝休母親離世那天,禹川給我打了電話,說結果已經出來了。

當時我雖然給了他做對比的聲音,但都沒有明确是誰的名字,而是把名字都标了號。

我問他是哪種編號時,他卻死活不跟我講,非要讓我把編號對應的名字都告訴他,他才肯告訴我結果。

因為郝休的母親是自殺死的,原因是她不想讓自己的身體拖累郝休。我當然不相信,心裏想的卻是另外的原因,那就是郝休把她逼死的。

這樣的人一直在身邊,其實是件恐怖的事。

我心裏正煩躁的時候,禹川又鬧着跟我要這要那,我就更煩了,然後跟他吵了起來。

他說:“我知道你有很多事,可這麽大的事,如果我不弄清楚,我怎麽放心?”

禹川的話讓我稍微冷靜了些,但我依然沒有打算把事情告訴他。

而他也很犟,說如果我想知道結果的話,我必須要自己過去,而且還要跟他說明情況。

我氣得直接把電話挂了。

郝休母親的事,是柏林告訴我的。

其實她平時很少關注這個,只是正好給郝休送文件的時候,聽到他打電話了,而且她跟我說,郝休一臉的平靜。

就是因為在得知自己母親去世的消息後還能一臉平靜,柏林覺得好怪,也很恐怖,這才急着打電話告訴我。

其實她真正想跟我講的,并不是他母親的情況,而是郝休這個人。

我怕她多想什麽發現什麽,就跟她說:“男人不都是這樣嗎?再大的事都藏在心裏,面不改色的,其實他在背地裏哭,我們又看不到。”

“嗯,說是這麽說,但我就是覺得怪怪的。”她當然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。

我說:“你別想了,也千萬別問,不然就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。”

她當然不會多問,其實她跟郝休并不像跟我郝休這樣熟悉。

我想,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?

其實看他母親的意義已經不大,我主要就是想看看郝休。

我當然沒有那麽好心去慰問他,他也不需要我的慰問,我只是想窺探他的心理。

他到底在想什麽?他到底要幹什麽?

本來我是沒打算現在就過去的,我想的是,下班的時候去。

可郝休卻給我發來一條短信,跟我說了他母親自殺了,我能不能過去陪陪他。

怎麽說,也是自己的上司,他家裏出了這樣的事,我也應該過去,而且他都已經讓我去了。

“去哪?”

今天駱雪去醫院做常規檢查,請假了半天,所以門口就我一個人。

在我跟顧容說要出去一趟的時候,顧容很不悅的問我:“你不知道今天就你一個人?”

我當然知道,我又不是瞎子,而且駱雪今天請假,昨天下班的時候就跟我說了。

“不好意思,我中午應該就能回來。”我淡淡回着他。

自從那上次那樣碰我後,我對他更加冷漠了,也絲毫不感激他對我小姑父提供的幫助。

“我看了下,今天沒有會議,上午的事我已經做完了,等我回來也不耽誤下午的工作。”

其實一天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剛上班那會兒,只要速度快點兒,效率高一點,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事情都做完。

顧容當然知道我辦事的效率,所以他問:“我問你去哪為什麽不說?”

抿了抿唇,我想了想,也沒什麽不能說的:“剛才柏林給我打電話,說小郝總的母親去世了,我想過去看看,畢竟我在她生前跟她相處得不錯。”

提起郝休的母親,我自然是想到我那天見她時她的狀況,不能動的手,不能說話的嘴,害怕的眼神……

沒想到,那次,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。

還好,身上都洗幹淨了,被子衣服也都是幹淨的。

雖然吃飽了,但吃的也不怎麽好……

“我也聽說了。”顧容表情漠漠,“那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?”

這話聽着,他好像很清楚似的,我也不做作,應道:“聽說是自殺的。”

“知道為什麽自殺嗎?”顧容又問。

我當然是搖頭,這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,雖然心裏是有些猜測,可那畢竟只是猜測。

顧容睨着我,說了一句:“被她自己兒子逼的。”

我眸色一沉,果然是這樣。

“你跟他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應該對他有所了解才是。”顧容意有所指。

就在我準備重新進百川時,那天晚上被郝休恐怖的樣子吓得半死,就為了讓我叫他的名字。

到這時候,我那件被他毀掉的襯衫我也沒敢再穿。

而我倉皇跑出來時,那狼狽的一幕被顧容看得清楚,我還踢了他的車子幾腳。

我沉默不語,顧容從大班椅上站起來,繞過桌子來到我面前:“我建議你不要去了,這個時候,他的心理是最有問題的時候,如果你足夠聰明,就應該離他遠遠的。”

“可他是我的上司,我不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。”

其實,這只不過是放在表面的理由。

他卻黑眸一沉:“我也是你的上司,你怎麽不聽我的話?”

我什麽時候不聽你的話了?

再說了,論起真正的上司,郝休才是。

我不想看他的眼睛,他的眼睛總是給我一種莫名的感覺,讓我心緒不寧。

“我可以走了嗎?”

他看着我,漠了一會兒才說:“去不去當然是你的自由,只是,如果我不讓你去呢?為了不讓你去,我可能會采取非常規手段。”

這不是我的臺詞嗎?

“你憑什麽不讓我去?”最近的很多時候,我都發現他非常無賴,無論說話還是做事。

顧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而是說:“帶好你的筆和本子,跟我一起去開會。”

說着,轉身拿起桌上的筆記本,很不悅的瞅我一眼:“別跟說我這個會議跟你沒關,讨論的是接下來對正大的計劃,你說有沒有關?”

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,難道就為了不讓我過去?

我親耳聽他打電話給于成,讓他過來開會。

然後,諾大的會議室裏,就我們三個人。

我一直板着一張臉,以表示我對他的抗議和他的無厘頭。

十來分鐘不到,顧容合上筆記本,沖于成說道:“你開車送她過去。”

“哦。”于成眨巴了下眼看我,然後問顧容,“送去哪兒?”

此時我心裏倒是怔了一下,随後拖開凳子就走。

也不知道顧容又跟于成說了什麽,沒一會兒,于成就小跑着追上我:“紀小離,好久沒一起走路,你這腳速快了不少啊。慢點行不行?”

本來是不想讓他送的,但想想還是算了吧,他也是受顧容的意。

雖然郝休的母親去世了,但家裏除了沉寂,什麽也沒看出來,郝休什麽都還沒做,就連原來伺候的阿姨也沒看到。

“喲,這喪事還沒辦就顯的特陰森。”于成一邊說着,一邊捋捋胳膊上的汗毛。

我同樣也感覺到了,心裏一邊詫異着,一邊在想,還好有于成陪我一起來,不然,我還真有點害怕。

“來了。”

忽然,樓上傳下來一道男聲,我擡頭一看,郝休從樓上下來,扶着樓梯的扶手,一步一步,慢慢往下走。

他明明身形矯健,卻走的非常慢,尤其他一身白色的家居服,看着就跟幽靈一樣。

于成輕咳一聲,湊向我說:“別怕,有我呢。”

還別說,有他這句話,我心裏頓時有底氣多了。

可郝休并沒有完全走下來,而只是走到一半,連看都沒看于成一眼,沖我說:“小離,去廚房倒杯水送上來,我渴了。”

這要求不過分,可于成一把拽住我:“我去吧。”

我眉頭一擰,知道郝休是不會讓他上去的,就跟他說:“你就在這等我,如果我有事,我會叫你的。”

我心裏想的是,郝休明明知道于成在這,他不可能會對我怎麽樣。

于成也是猶豫了下才點頭。

我上去一推開門,差點吓得我扔掉了手中的杯子,因為郝休居然把他母親就放在房門口的地上,我一推開門就能看到。

本來我想的是,肯定是在床上吧,但沒想到居然在地上,而且離房門這麽近。

郝休的母親臨死前肯定是痛苦的,因為她死不瞑目,兩只眼睛睜得老大,帶着恨意地睜着。

此刻看着我,就像我是那個罪魁禍首一樣。

而郝休居然也不抹下她的眼睛。

我吞了一口口水,鎮定着自己走進去,把水遞給坐在對面的郝休。

郝休看着我,他居然還沖我笑,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奇怪的興奮。由此我斷定,郝休絕對有心理疾病,而且病得還不輕。

此時此刻,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氛圍裏,不知道所表現出的自己已經跟平時很不一樣了。

我的眉頭越擰越緊,而他在沉默半晌後示意他母親方向道:“去,喂她喝的。臨死前,她一直跟我說要喝水,還說讓你過來。我說,只要你死了,我一定讓紀小離過來。”

“哼。”他冷嗤一聲,無辜地看着我,“然後她就死了,所以我把你叫過來給她喂水喝。”

我媽死的時候,她一身的衣服就是我給她換的,還給她化了妝,入火前,久久地抱着她不放,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,甚至希望她能在我哭聲中給我一點回應,也伸手抱抱我。

可現在,郝休讓我喂他母親喝水時,我心裏卻沒來由的害怕,我不敢去,怕極了。

也不知道她跟我關系并不深,還是因為她那雙恐怖的眼睛。

此刻看她的眼神,我知道,最後她死的時候,的确是在想我。

想我不是因為記挂我,而是後悔,後悔什麽都沒告訴我,以至于自己落到了這個田地。

我站着沒動,盡管我在心裏一直說服着自己,但就是邁不動腳步。

忽然,郝休按了一下手中的搖控器,一邊的窗簾緩緩拉開,我定睛瞧去,背光的那裏居然坐着一個人。

那不是姜越嗎?

他嘴裏不知道塞的什麽,仔細一看,好像是郝休母親的內褲!

此時他耷拉着腦袋,臉上身上全是傷,白色T恤上全是血。

“郝休,你這是在幹嘛?”

為什麽姜越會以這種樣子出現在這裏?

我猛然想到,前段時間姜越跟我說的,他第一次受傷就是郝休所為,後來又被郝休的人重傷,在家躺了很長時間。

“嗯。”郝休沖我挑眉,“第一次不用逼,你就喊了我的名字。小離,你恐怕不知道吧,你喊我名字的時候聲音真好聽,都能酥到我骨頭裏,讓我有種想要跟女人做的沖動。”

他一邊說着,一邊沖我看,他眼睛裏閃着異常的光芒,看着我渾身都在打顫。

“放心吧,我暫時不會碰你的。今天讓你過來就是給我媽喂水喝的,快去吧,水該冷了吧,冷了還得重新去倒,不麻煩麽。”

他這話倒是提醒了我,我連忙說:“水的确冷了,我還是下去換一杯吧。”

郝休呵呵一笑,沖我搖頭:“我知道于成就在下面,但如果你敢讓他上來,我就把這個按鈕一按,然後你的小鮮肉就變成肉沫了。”

我吃驚地瞪着他,此時才聽到從姜越那邊傳來滴滴的聲音,就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樣,要爆炸的炸彈顯示着時間的倒計時。

我簡直無法再淡定:“你到底在幹什麽呀?”

我實在不能理解郝休的行為,面對他,我一點辦法,一點力氣都用不上。

他卻只是笑,說:“就是讓你喂水給我媽喝呀。我媽一直說我良心被狗吃了,所以我現在得行孝啊。來,快去。”

好,我聽了他的,把水喂給他母親喝,可她哪裏還能喝得下去,全漏出來了。

然後郝休還讓我躺在他媽身邊,說要我陪她睡覺。

這過程,真的詭異地我感覺自己要死了。

扭頭看向姜越,一張帥臉面目全非,我咬着唇,捏着拳,在心裏問自己,要不要跟自己賭一把,大叫一聲,讓于成上來?

于成的腦子果然不是愚的,我還沒發出任何動靜,他就把門踹開了。

看到他,我大喊一聲,他看到我:“喲,你怎麽躺那兒了?”

狠戾的眸子頓時掃向郝休,郝休卻是笑:“你來的正好,把她帶回去吧,好好壓壓驚,被吓着了。”

我沒想到,郝休這麽容易就把我放了,可我也不能就這麽走掉。

“姜越呢?”我沖郝休喊道。

郝休看着我,什麽也不說,倒是玩轉着手裏的搖控器,好像在暗示什麽。

于成硬拉着我下去,我抵不過他的力量,可嘴裏一直在說:“姜越還在上面,他身上有炸彈!”

于成就像沒聽到我說的一樣,直接把我拖出去。

外面,顧容正往裏走,看到我們,一把拉過我,黑眸一擰盯向于成:“怎麽樣?”

于成點頭:“姜越還在上面,他身上有炸彈。”

“你帶紀小離先回去。”說着,顧容把我往他身邊一推就要上去。

可于成卻重新把我交給顧容:“老大,她在你身邊才更安全,我保證把姜越弄出來,而且保證自己不會有事。”

如此這般,顧容才将我帶走。

可車子不過才啓動,一聲巨響傳來。

我吃驚地看向顧容,像是在跟他确認什麽,可他卻加快了車速。

我像瘋了一樣晃着他的胳膊:“顧容,他們是不是出事了,你是不是應該要回去?上面除了有我的朋友外,還有你的兄弟啊。”

可他就像沒聽到一樣,沉着臉繼續往前開,我吼罵着他:“顧容,你簡直不是人,不是人!你停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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